“老王,稍安勿躁。就你这心性,还隐藏气机?”李玄霸说道。
王伯当登时省悟,想起出师的时候,师傅曾经说过自己心性不够沉稳,登时悚然一惊。不由怀疑地看了看李玄霸,这小子比我还小,难道这心性比我还要沉稳不成?
慢慢坐了,拿起杯子喝酒,却再看不到丝毫急切之色。
李玄霸见王伯当冷静下来,含笑问道:“王兄有何打算?欲往何处?”
王伯当拱手问道:“敢问公子贵姓高名。”
李玄霸无语,这货也是妙人,到现在才想起来问自己是谁。嘿嘿,进了圈的麻雀还能让你跑了不成?
他看着王伯当缓缓说道:“本公子乃是李玄霸。”
“你就是金殿战宇文,天下无敌的李玄霸?”王伯当惊讶。
“呵呵,战宇文是有,可这天下无敌可就不敢当了。”李玄霸志得意满笑道。
王伯当看他的笑容,丝毫没觉得他这话有谦虚之意,反倒觉得狂傲之气扑面而来。不由暗中撇了撇嘴。
“我本欲闯荡江湖,那一日行到渭南,却看到流民滋生,便打算暗中保护,谁想到他们竟然愿意跟着你走。我担心你不怀好意,便一路跟随,却是被你的亲卫给抓了。呵呵,某家学艺未精啊。”
李玄霸无语,本公子就这么不像好人?
“王兄现在可放心了?呵呵,你这心思让人敬佩,素不相识竟然愿意随行保护,令我辈汗颜啊。”李玄霸赞美之词不吝奉上。
王伯当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举杯向李玄霸敬了敬,一口而尽。
“王兄此时有何打算?是回老家?还是去长安?”李玄霸问道。
“嗯,我打算回河南。出来大半年,该见识的也见识了,且回老家看看父母吧。”王伯当说道。
“锦衣夜行莫若衣锦还乡啊。”李玄霸看着王伯当笑道。
王伯当脸色郁闷,他一路行来,原本打算寻找进身的机会,可现在的官员都在为自己打算,哪有慧眼识英豪让别人升官发财的。他看在眼里,便不由升起回乡的念头,打算先回去,看看再说。
李玄霸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位隋唐第一神射,奈何自己没有丝毫王八之气令人臣服,只能另辟蹊径。此时看王伯当郁闷,便明白王伯当在未建功立业之时,还不想回乡。李玄霸心下有底,便问道:“王兄是打算上瓦岗了?”
王伯当“蹭”地站了起来,目露震惊之色,瓦岗是造反之地,以李玄霸的身份,二者必是水火不能相容。忽闻李玄霸说出自己心事,哪能不惊。
李玄霸笑道:“坐下坐下,想对付你,早就对付了,还浪费一桌酒食?”
王伯当仍然对李玄霸有所戒备。李玄霸也不以为杵,笑了笑道:“老王,你这样防备根本没用,若说弓射之术,你是天下无双,可要说近战嘛,你还真不够看的。就我这间屋子,你就出不去。再说了,就算是弓射之术,我就未必弱了你。”
王伯当先是听李玄霸说他弓射之术天下无双,正自惬意,忽听李玄霸这句话,怒意又起,嘿嘿冷笑道:“未知赵王殿下竟然深通弓射之术,愿请教。”
李玄霸也是笑意盈盈,说道:“跟你比?好啊,吃完饭咱就比比看,只是得有个彩头才好。这干巴巴的比试有何意思?”李玄霸打量了王伯当一眼,“看你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
王伯当怒气又生:“彩头么?你看我这张弓如何?”说着,从包裹中拿出了自己的弓。原来,金彤等人出去的时候,并未把他的包裹带走,留在了李玄霸房中。
李玄霸看了看王伯当的那张弓,却是桑木打造,看材料就引不起自己的兴趣。瞟了瞟王伯当,:“你拿它跟我比?太看不起人了,你看看我的弓。”起身从背囊中拿出了那张万石弓。
“哗啦”一声,却是王伯当碰掉了酒杯。只听他惊讶道:“万石弓?竟然是万石弓?”大喜之下,已是失态,跨上一步,伸手就要去拿。李玄霸一翻手,就把万石弓放到了身后,说道:“王兄莫急,莫急。”
王伯当急切道:“什么莫急?我能不急吗?这可是三国神射将军黄忠用的万石弓啊。公子,伯当请求一观。”
李玄霸笑了笑,把万石弓递给王伯当。王伯当神情恭敬,犹如朝圣般接过万石弓,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他在念叨什么。李玄霸看他虔诚地抚摸万石弓,犹如抚摸情人的身体那般充满感情,心下恶寒,便嘱咐道:“你可小心些,本公子值钱的东西可不多,就这一件。去了长安,还要把它换了钱使唤呢。”
王伯当原本沉浸在喜悦中,忽听李玄霸说的这些话,登时怒目圆睁,双手把万石弓护在怀中,戒备之情陡升,说话的声音也不禁大了许多:“你要把它卖了?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一把好弓就是射手的命,这可是老将黄忠的神弓,当年他凭此弓建功立业,战无敌手,你竟然要把它卖了?”越说越是愤怒。
“一把好弓,怎能让它蒙尘,若是落于庸人之手,必会束之高阁,从此再无见天日之时,那才是亵渎,十分的亵渎。你个混蛋,要是你敢把它卖了,我,我就跟你拼命。”王伯当呼呼大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