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刚一上班任道远就来到拥军小学，跟现任校长一沟通，校长答应把自己的办公室借给他用，然后就去找苏合泰了。

“任副处长，这位就是苏合泰，你们聊，我就先出去了。”校长把人带过来后说道，为了工作方便，这次任道远用的是社会部的身份。

“苏合泰同志，您好！我是任道远。”校长走后，任道远再次跟苏合泰握了下手，又介绍一下自己。

“任副处长找我有什么事儿？”苏合泰不知道社会部怎么又找上自己了，以前在伪满洲国政府工作的经历，他已经跟相关部门做过详细报告了，所以，当听说吉春来人找他，他的心里就一直在打鼓。

“您不用担心，就是找您了解点情况。抽烟吗？”任道远笑着说道。

“谢谢，我不会。”苏合泰这才轻松了一些。

“伪满洲国教育部下发的各种文件都是您经手的？”见他不吸烟、任道远就把烟放回兜里，看着苏合泰问道。

“是！我们说起来是教育部办公室，其实，除了一个主任、两个副主任以外，就我一个人干活，所以这些事儿都是我一个人在做。”苏合泰说道，这些话他都说过好多回了。

“关东军司令部曾经给伪满洲国教育部下过一份文件的事儿，你知道吧？”任道远问道。

“不知道，这种事儿怎么也轮不到我知道。”苏合泰自嘲的说到。

“你们办公室曾经给各大中小学校发文，招聘中国籍日语教师，这个应该是你经办的吧。”任道远接着问道。

“这个？您让我想想啊。”苏合泰没回答过这个问题，所以多少有点儿恍惚。

“不急，您慢慢想。”任道远说到。

“我想起来了，要说吧，这事儿还真有点奇怪，我干活儿都是主任、副主任吩咐一下就行，给各学校发文招聘日语教师的事儿，是常务副局长安通乾把我叫去，他亲自交代我办的，当时办公室里面还有两个日本人，他说完，那两个日本人就跟着我回办公室，把他们拟订的草稿交给我，让我抓紧办，他们第二天上午过来取，日本人的事儿谁敢拖？第二天上午他们就来人把文件都取走了。”苏合泰认真回忆道。

“这么说，日本人根本没有按照正常程序逐级下发这份文件？”任道远问道。

“您这么一说，还真是的！可是，小日本要那么干，谁敢说什么。”苏合泰无奈的答到。

“第二次下发这份文件，也是这个程序么？”任道远问道。

“第二次？没有！这个文件只在民国27年下发过一次，这个不能错喽。”苏合泰十分肯定的说到。

“会不会是其他处室经办的？”任道远还是小心的问道，如果第二次日本人根本就是按照第一次文件做模板，秘密以伪满洲国教育部的名义，伪造的招聘日语教师的文件，那么问题可就大了！

“不可能，虽然其他科室也有给下面行文的，可是都得过我这一关，教育部的关防搁我手里呢，当官的嫌麻烦、他们也不愿总守在办公室，每天点个卯就出去打牌、跳舞了，所以，教育部发文用的这枚大印一直搁我手里，就算其他科室行文也得让我瞅瞅不是？所以，我敢说就下过一份招聘中国籍日语教师的文。”苏合泰十分肯定的说道。

“文件是日本人拿走，由他们分发，招聘日语教师的事儿，是不是也是日本人亲自操刀的？”任道远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苏合泰。

“那是肯定的，要是需要我们的人帮忙，肯定在文件中注明抽调人专门做这件事儿，这些人是要拿补贴的，这个肯定没有。”苏合泰认真回忆着说道。

“日本人招中国籍日语教师做什么？”陷入沉思的任道远自言自语的说道。

“好像是……什么计划来着……晖计划！对，就是晖计划！”苏合泰以为任道远在问他，就仔细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来，突然，他想起来两个日本人的对话，他突然这么兴奋的喊出声了，把沉思的任道远惊醒了。

“您说什么？”任道远刚才听的不是很真切，所以，又追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