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的儿子朵朵死了!”一个天南星男医生说。
那男医生顿时感到好笑,也觉得是自已的疏忽,没有把对朵朵手术的真实情况及时通知家属。于是,她急忙把花儿扶起来对她说:“朵朵妈,你误会了,朵朵没死,手术非常成功!”
“我不信,你骗人!”花儿还抽泣着,她的目光仍不离担架床上那盖着朵朵的白被单。
荷西说:“你要不信,你就看吧!”说着,她就把白被单揭开给花儿看。
花儿一看惊呆了。天呀,这那是人哦?这明明是一个纱布包嘛!
“朵朵在哪里?我儿子在哪里?”花儿见荷西笑而不答更加气愤,拽着她的胳膊,大声吼道,“你说呀,你说呀!”
没想这声音惊醒了沉睡的朵朵。那被纱布缠着的头上,朵朵发出了声音:“妈妈!我在这里呀!”
花儿寻声看去,看见朵朵从纱布包里亮出一双晶亮的大眼睛,而且那眼睛正望着花儿微笑。
荷西说:“你好自私哦!你不先问问夏教授怎么样?他为你儿子做手术非常困倦,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花儿急忙回过身去找夏教授,可是他己经不见了。
原来,朵朵的切除术,在夏新亲自主刀下进行得非常顺利。事前预想的可能因麻醉效果不理想导致的疼痛丶大出血的出现而使输血供不应求丶因疼痛和失血过多引起的休克等等不利因素一个也没出现。
但是,也许是因为夏新和天南星医生们为了避免上述不利因素的出现,准备超常的完美,因而精神过份的集中,再加操作时的聚睛会祌,精益求精,就连清创丶缝合丶清洗丶包扎都做到了一丝不苟。所以,整个手术时间比预计的延长了两个小时。再加上朵朵被推出手术室时,全身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这就给花儿造成朵朵已经死亡的错觉和误会。
当然,面对如此弱小的生命又如此大面积的切除物,再加上如此长的时间,对于年事已高,又不是外科医生的主刀者夏新来说,经受的精神压力和体力透支又是何等的可想而知!站在外面迫切希望朵朵术后安全出现的花儿等人,谁又去想到,夏教授在手术中由于体力不支两次差点昏倒!
因此,荷西对花儿说你好自私的话就不难理解了。
手术如此顺利,谁又能去想到这不仅是夏新等生命工作者的精益求精,更是夏新这位研究生命快速发展基因卓越者的又一贡献?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把他的研究成果经过筛选,取其精华用在了这几个孩子的基因治疗上。自然,有所得就必有所失。这一点别人也许不知,但夏新心知肚明。
夏新刚走到自已房间门口,顿觉眼花燎乱再加心里空虚,一股恶气冲上喉头,他身体一偏,倒了下去。
此刻,在梅香房间的卧室里,一个女人正背对着床铺正用通话器讲话。她声音怪异,口齿还有点不清,说:“我己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不行!我不能置他于死,他毕竟……毕竟年纪大了,我不能对一个老人下手,何况他是顶尖的科学家。”
“告诉你,”通话器那头传来一个不男不女而且非常亢奋的声音:“我已预感到很多不详,冲天号并没被黑洞吞噬,星际特别行动队己经到达天南星,或许那个罗马哈林也没死。这个老东西一旦认出我,还有你,你的……他都会死。你必须按我说的办,否则,你,你们都得死!你听见了吗?”
她没给对方回话,便把通话器挂了,猛地转过身来。啊,原来这个女人是梅香!
梅香在床前心情烦燥地转了几个圈,又看了一眼时间,估计夏新的手术己经完了,便面对梳妆镜照自己的脸。
这个比夏新小两岁,而且在地球时因失去女儿罗曼丽己变得憔悴难看而且疯癫的女人,不知咋的,来天南星后奇迹般的变了一个人。不仅神志清楚,思维敏捷,而且看上去比在地球时年轻了许多。看,她不仅皮肤白净,额上纵纹很少而且眼睛格外明亮。不过,此刻她明亮的眼神里似乎多了点什么?是狡黠还是智慧,是恐惧还是惊慌简直难于分辩!
梅香倒是随意打扮了一下,便开门出来转身向隔壁的夏新房间走去。刚走两步便见-个人躺在他的门口,手里还捏着开门的摇控器。她仔細一看,此人正是夏新。
她急忙蹲下去边看边喊:“老夏,你怎么那?你醒醒,醒醒啊!”
夏新一张蜡黄的脸,眼睛紧闭,仿佛人事不省。她眼睛盯了一眼他手中那开门的摇控器,便拿起来准备开门,但就在她欲按摇控器的摁键时,她改变了主意。
她扫了眼走廊上并无他人,迅速地把摇控器装进他的衣袋里,又迅速而艰难地把他抱起来,吃力地向自已的房间走去。
她把他抱进自己的卧室,又把他轻轻地放在自已的床上躺好,又摸了一下他的脉搏,好像发觉了什么,便把已经折叠好的被子打开,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她欣喜地站起身来,走向门囗,又伸出头去看了一下,见走廊上没有人便轻轻地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