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一天的心情怎样,漫长的黑夜总会过去,天拂晓,一道初升的霞光漫过玻璃窗射进客厅一角,艾丽丝揉着两眼,头发蓬乱,完全没有工作中精神抖擞的另一面,她的样子象个孩子,昨夜还在哭哭啼啼,这时候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说,东,糟糕,今晨我要去机场接个客户。
艾丽丝工作起来就跟上了发动机,快速地洗涮,打扮梳洗,一会过去,在厨房摆弄着早餐的我出来看到完全一百八十度变化的艾丽丝,跟昨晚脆弱的艾丽丝说再见了。她满脸春风,衣着整洁,她的衣服分两个地方存放,以备不时之需,杨阿姨的家,以及金大爷家里。
我叫她吃了早饭再走,她急急忙忙地说,“东,你吃吧,泪要流,工作要干,你替我多吃一碗。”
我缓过神来,铁一般强的艾丽丝,只是心被伤到时,象被暴雨摧残的花朵,凋零得满地都是,然而暴风骤雨过去,睡完一觉,看到霞光普照的艾丽丝又充满神奇的斗志。
艾丽丝去机场接回的是一位我见过的客户,具体地说是我父亲的同学。吃过早餐,我径地去上班,十点过后,当我坐在办公桌前做新年计划时,从办公室外传来高跟鞋碰击地板的声音,我知道艾丽丝回来了,她有力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说道:“袁先生,请,程总在里面。”
我抬头一看老朋友,惊讶是彬彬有礼的袁冰到访,袁冰就坐,艾丽丝一脸工作的干劲,没给我们插曲便介绍说,“袁先生,你来对地方了,幸福平台从开业到现在,客户支持力度很大,特别是去年仲夏开设的寻亲功能,到今有二十个。新年2至6号,公司陆续寻亲反馈活动,我们的旨意就是通过面对面的访谈,能多找到寻亲的切入点和重要线索,以便公司能及时扩大搜索,并将相关内容传输到网上,供寻亲必需。上次电话说,你和程总有过谋面,他老爷子我还叫叔叔,小时候老去他家,所以你来啊我特别感谢你,感谢你支持我们公司!”
“艾小姐真的能说会道。我确实早想再来一趟,上次我去了程家寨,晓东的父亲接待我,我们原本就是老同学”袁冰叹了一口气,似有心结,千头万绪毫无法子解开。
袁冰抬头看着和他点头过的我,讲,“晓东,这次我真要麻烦你,上次我打电话到公司,艾小姐接,她说她是公司业务负责人,所以我便跟她说了,我这次来寻亲是认真的,我至今单身!”
寻亲?我吃了一惊。在我以为,袁冰是一位家庭幸福的男人,但从他细腻的皮肤,穿着得笔挺的西装,却怎么也想不到他至今单身,我从上到下把他细细打量一番,他看出我的心思,开玩笑似地说,“我的衣服都是手洗,亲自洗。艾小姐老夸我勤劳,我想还是有位女主人得好啊!”袁冰年过中旬,说话幽默,却夹带着沧桑味道,我问:“袁叔,这次你来寻亲,可是你丢失的太太?”
袁冰低下头,沉思良久,回答,“是的”。
袁冰是在老三界时期和父亲同时恢复高考的同学,高考前,他在**建设兵团一干就是几年,组建文艺,活跃知青的生活。
“在去**之前,我母亲带我去浙江外婆家一趟,我外婆生得病重,母亲就领着我去看她,哪料,过去一呆就是二个月,外婆看病养病,直到她去世,我亲历了母亲失亲的疼痛,那时候,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在外婆的老家,这期间除了陪伴外婆,还有一位长得标致可人的姑娘,她的**名,叫三妹,三妹逢假期二个月,回浙江看看老家。我外婆所住的地方门前,有一条浅浅地溪流,小桥流水,植被茂盛,十几公里外还能看海,夕阳落日太美,我被江南女子的灵秀和山水吸引住了,同时我和三妹的关系发展一发不可收拾,我走那一天,我竟然还不知她的全名。”
袁冰惋叹岁月易逝,人过中年后,三妹二个字一直占据着他的心房,“她走后,我找她石沉大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