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蹬死你(司令),大营都戒严了,我怎么出得去啊,我得去河里现挖野菜甘苇笋什么的,要没那些东西烤出来的羊肉就硬了。”我太爷爷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和警卫说一下,你快去快回!”那小牲畜咯噔急了,差点没拔枪崩了我太爷爷。
等到我太爷爷到了河边,僧王派来的侦察兵早等在那里了,二十四小时有人在等,全天候营业。得到情报后,侦察兵翻身上马,一溜烟地消失在运河边的苇荡子里。
那一天,咸丰十年,咳咳,农历不太好考证了,反正公历是1860年9月17日。我太爷爷拿着新鲜的苇笋子,边回英法联军军营,边摇头边自言自语:“我这天下最好的厨子亲自配制的美食,真的就这样喂了小牲畜了?僧大帅,你可得给洋毛下点猛料啊,咱家还想喝您的庆功酒呢!”
说到我太爷爷弄的美食,小爷我就流起了口水,哈喇都流了出来,我娘赶紧把她那流淌着浓香甘润**汁的奶头塞到我嘴里。可是,还没等我吸一口,星火伯伯就开门进来了。
准确地说,星火伯伯是撞门进来的。因为失血过多,他已经站不住了,进了门就直接趴倒在地上。
等我爹从通县赶回来的时候,我娘已经给星火伯伯包扎好了伤口,喂着他喝下了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
“星火哥,找到组织了吗?”我爹得知星火伯伯是失血过多才晕倒,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就行了,于是,关注焦点就回到他关心的问题上去了。
事实上,星火伯伯回北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去了陕北,结果那边的红军被打散了,转了圈没找到队伍,只得打道回府。不过,他没有回到通县,而是进了北平城,通过同学终于联系上了组织。在殷汝耕成立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之后,星火伯伯参与了反对华北自治,反抗日本**,要求保全中国领土完整的一二.九抗日救国****。就在昨天,即12月16日,这本是殷汝耕等卖国贼计划成立“冀察政务委员会”的日子,星火伯伯和同志们组织北平学生和各界群众1万余人又举行****,迫使冀察政务委员会延期成立。
然而,星火伯伯和几个同志参加**之后,就被敌特给盯上了,在回到住所的路上,遭到了暗算,胸部受了伤,所幸没有伤到要害。组织上让他回到张湾老家养伤,没想到在通县又被殷汝耕手下的保安队给盯上了,仗着本地人地形熟悉才摆脱尾巴,但一路奔跑之后伤口再次开裂,流血不断,到家时已经坚持不住了。
按照星火伯伯的交待,我爹牵上马就往星火伯伯跑回来的路线往回走,趁人不注意,把滴在路上的血迹给消毁掉,免得被敌特跟踪而来。可是,平日里整个张湾人都佩服的张星火这会倒犯错误了,这么具有技术含量的事情,怎么能让我那傻蛋爹去做呢,派我娘去还差不多,结果,还真出事了。咳咳,这回我星火伯伯算是失算喽。
星火伯伯交待的事情,我爹当然是很认真去做,但坏就坏在太认真了,忘了后面还有一句,要“趁人不注意”。结果是,我爹顾了低头寻找地上的血迹,就忘了趁人不注意,让反着方向也寻着血迹找来的特务给抓了。
那会,我爹正闷着头用脚踢着尘土去掩盖时不时会出现一两滴的鲜血,突然间感觉撞上什么东西了,一抬头,就看见有四五个人拿着手枪顶着他的脑门了。或许是吓着了,也可能是感觉自己跑跑的那点功夫,在子弹面前略微要逊色一些,他站那里没有动。
“小子,前面带路吧!”这几个人是通县伪政府保安队的,带头的那个叫张庆余,是保安队的队长。他认准了我爹知道受伤逃跑的人在哪里,什么也不说,就让我爹带路抓我星火伯伯去。
要说这事,没凭没据的,就是踢了两脚土,不犯王法,只要我爹咬死了啥都不知道,保安队的人能拿他怎么样?但是,我爹是出了名的嘴笨,他说不出话来啊。人家枪一指,让他带路,他还真牵着马就在前面走,真带路去了。
哎哟唉,我的亲爹啊,你能干这事吗?丢死河神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