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咋不吃我呢。”遇到我爹这种猪头脑子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娘还得再启发他。
这会终于好了,听了我娘这话,我爹再傻也明白啥意思,扭头就看了我娘一眼。我娘脸色和天边挂着的彩霞有一比,都红通着呢;和那春天的花有一比,招展着呢。唉,可我爹却视美色而不入,低了头就转回去:“韵妹,你长得漂亮,又读过书,我又穷又笨又没文化,配不上你,你得嫁个好人家。等哥我挣了钱,给你置办好嫁妆,给你找个好人家。”
我娘一听我傻爹这话,才知道为什么他坚决不和她圆房。
“可我就是真喜欢你呢,水生哥。”咳咳,肉麻了,连水生哥都叫上了。之前我娘虽然瞒了两岁当上了妹妹,但哥哥还是一时叫不出口。这阵子,和我爹朝夕相处,她看出了这个憨厚的大个子宅心仁厚,乱世之中有这样的男人作为依靠,她觉得是自己的福份。
“我胆子小,没用,连个老奶奶都照顾不好,一直让她住在破庙里,我爹娘的仇我也报不了,我就是一窝囊废。”我爹依旧埋着头,手上一片苇叶让他折叠了十几层了,额头流的都不知道是河水还是紧张出的汗水,说着说着,眼泪倒真下来了。还别说,小爷我这时也是泪水满满的了,我河神家没生在盛世,都怪那大清朝亡得太早。要不,不说从二品武官俸禄,就是正五品守备的银子也够让小爷我浪一浪了啊,还用愁我爹找不到媳妇。唉,家道没落,不要问出处啦,全是烟云过境。
“谁说的,你可是天底下最棒的男人,我要给你当媳妇,当河神婆。”我娘从背后抱住了我爹,脸埋进那丛野草般茂盛的发丛里,大胸脯紧紧地贴上那宽厚结实如水牛如战马的背上,喃喃而语。
嚇嚇,有戏看啰,敢情我太奶奶精心准备的洞房,他们俩不用,是嫌地方太小,挑这运河河滩宽敞,耍得开,倒是和他们运河神和河神媳妇的名头相配套。你瞧瞧,这俩人单衣让水湿透了,火炉般炙热的拥抱之下,我爹瞬间我太爷爷附体,没再说啥屁话,直接把我娘给压到身子底下:我娘18岁的身子像是熟了的水蜜桃儿,让我爹一抱就彻底挤软了瘫了,像一泡蜜水般融裹着我爹,两个人绞在一起,都分不清谁是谁----咳咳,你还说我那时还没成形!看我不拿我太奶奶的长烟杆铁头敲你。不是吹,那会最激动的还是我,就在这个傍晚,我激情四溢地从我爹体内跑到我娘温暖的小房子里去了。请打个赏呗,人家都乔迁新居了,嚇嚇。
我娘说,我爹从有我开始就怵我,我说向东他绝对不敢向西。那是,这会我刚离开大部队的兄弟姐妹们,过上自己的安稳小日子,我爹就老实了。刚完事时,我傻爹四仰八叉地躺在运河滩上,冲着蓝天白云大声吼起来:
八月里背媳妇哩
风吹了花头巾
天是那个晴呐
谁家的媳妇那个新----
运河船歌小调,让我爹一吼,还真像那么回事,我正听得过瘾,可我娘却不干了:“你别瞎吼吼,老辈说,圆房后要安静,要不会吓走送子娘娘。”
我娘这一说,我爹立马闭上了他那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瞎吼吼的嘴。不过,小爷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娘的小房子里有颗小果果,我一头就扎了进去,哪管他们两个昏天黑地。二位,小爷我先睡上一觉,有什么事等我醒来再说,期间凡事小心,不要用力过猛影响我休息,咳咳。
小爷我一觉醒来,运河的冬天就过去了,春天开始,我娘怀着我就不敢上船跟着我爹跑货,只能老老实实陪着我太奶奶在树荫底下乘凉。
“奶奶,再给我说说爷爷的故事呗。”
“上回说到哪了?”
“说到爷爷抢亲了。”
“哦,你爷爷啊是真男人----”
咳咳,我的亲娘啊,这一段都听了几万遍了,要哄太奶奶高兴也要有点技术含量好不。她们俩一绕这龙门阵的时候,暴脾气的小爷我就踢房门抗议,我娘赶紧就轻轻地抚摸我头顶安慰,我太奶奶也不说话了,和我太爷爷圆房那点事,也在她吐出来的烟圈里淡淡散去,光顾着看我娘一天天滚圆起来的肚子,瘪着嘴轻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