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立刻规规矩矩站在原地不动,嚅嚅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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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沈令一幅蔫头耷脑的样子,叶骁心里委屈又重几分,但又觉得丢人得紧,两边一合哭得更厉害,沈令一贯嘴拙,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心里火急火燎,面上却一派惊吓过度而导致的木然,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我出去把阳知风杀了给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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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艹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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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这句暴喝,沈令微微动了一下唇角,也看不出是笑是恼,只轻声道:“有何不敢?我为了你什么都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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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又快被他气笑了,他哽咽着断断续续冷哼道:“你……讲讲道理好么。这关我姨妈什么事!……你才是始作俑者!”
这个道理他懂,换了他是阳知风,他也妥妥把自己卖了,收一个男宠得一个属国,无血开城少死十几万人,不卖脑子有包。
但他还是好气啊!!!
他继续无能狂怒,因为更加委屈而哭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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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眼神忽然凛了一凛,他缓缓垂眼,低声说了一句,殿下对亲人挚友,一直剖肝沥胆的好。
他这句极清,叶骁没听清,他也不在乎,“你不当我男宠我就不气了。”
沈令却摇了摇头,诚恳地道,这个实在不行,殿下换一个,除了这条,殿下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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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快被他气得哭倒气了,他脱口说了一句:“那你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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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唇角一弯,脸上现出了一个温雅微笑,淡淡答了声好,反手一抽,只见刀光如秋水匹练一般,沈令一刀横颈,便向颈子上一抹——
叶骁内力被禁,但眼力丝毫不差,沈令这一刀他是下了死力,足以一刀割断喉管脊椎,他口脱口而出:“住手!”
沈令果然一顿,但雪白颈子上已经被割开一条深深的口子,只差一点就割到喉管,叶骁惊得一身白毛汗,沈令只对他露出了又温柔又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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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道,这是殿下在我重生之后第一桩要我做的事,我心里欢喜得很。
然后他侧了侧头,伤口又将刀锋吃了一点进去,他却全不觉得疼,那双平素凝冰结雪的眸子此刻如同化了一般,盈润如欲滴的春水。
沈令柔声说道:“只要殿下让我死,我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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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瞬间,叶骁觉得毛骨悚然。
他忽然意识到,沈令之前那句他要是不高兴,他现在就出去杀了阳知风,不是开玩笑哄他。
沈令是认真的。
他是认认真真认为如果这样可以让他不哭,那他就去做。
比如去杀阳知风,比如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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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已经不是有病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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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一吓,叶骁眼泪终于收住,觉得心头清明了一些,要擦眼泪,摸了摸袖子空荡荡的,沈令知机,立刻拿出块帕子递过去。叶骁恼羞成怒一掌打掉,沈令沉默了一下,复又摸了一条出来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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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带了多少块手绢???啊???
你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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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狠狠地夺过帕子抹了抹脸,嘶声说你出去把你自己的伤包了!
沈令转身要走,刚一抬脚,看到满地狼藉,大桌斜倒在门前,把门堵了个严实,他伸手刚把大桌扶起来,抬头看到叶骁脸色不善地瞪着他,动作凝固了一下,想沈令了想,复又把桌子掀翻轻轻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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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原位,严丝合缝,一丝儿都不带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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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气得脑仁突突地跳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