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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好菜肴，窈娘躬身退出，沈令坐在他对面，看他兴致勃勃地拨弄糖蟹，看了他一会儿，沈令忽然开口。

“殿下不是会挟持妇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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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把糖蟹剥好，慢慢地吃了，心里给了个满分好评：甜香满口，蟹味鲜浓，比鲜蟹还要滋味浓厚，得把方子要来。

然后他才抬眼看沈令，嘴角一勾，深灰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宛若深湖的水，近乎泛起灰蓝的色。

他轻声道：“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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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在坊间传闻里，简言之就是个荒淫狠毒的绝顶人渣。

事迹包括不限于治军严酷，曾活活肢解过十几个违令士兵，生生把监军吓病。

他内帷更不堪，一共娶过四任王妃，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四个王妃只有元妃出身名门，靠着娘家后台硬，又是先帝所聘，在除夕夜被赤脚单衣赶出王府，但好歹保住一条命。

剩下三个那叫一个比一个惨，第二个本来预订是他哥哥显仁帝的继后，结果被他半夜翻墙给奸污了，不得不嫁给他，没几日就郁郁而终。

第三个是罪官之女，被他强掳入府，睡烦了反手扣了一个通奸罪，活活捶成一滩肉泥。

最后一个本是王府女官，靠着进谗扳倒前面三任，终于自己当了王妃，结果册封的诏书还没捂热乎，就被叶骁从王府望楼里扔下来，一尸两命。

——总之不管是愿意嫁他还是不愿意的，统统不得好死。

然后，他终于玩脱了。

他非要娶的第五任是个□□，这下终于连宠他都快成昏君的显仁帝也忍不了了，绝不册封，他也不在乎，王府中门大开，风光铺张，新欢抬进了门。

几乎所有王府属官摔碗不干，显仁帝气了个倒仰，但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最后随他去了，从此秦王府□□当家，一时笑谈——叶骁就是渣得如此明明白白。

他可太知道外头怎么说自己的了，所以他压根不信沈令那个一直仰慕他的鬼话。

他这么一个人渣，沈令仰慕他啥？仰慕他杀老婆多还是喜欢分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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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一双漆黑眸子一瞬不瞬地定定看他，看了好一会儿，似是把他现在的模样刻在心上了，他才慢慢回道：“殿下是我生平所见，最温柔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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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沈令不仅有病，还瞎。

这毛病倒挺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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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把叶骁整不会了，没法接，真没法接。

他叶骁自诩伶牙俐齿，唯独在沈令跟前，老被这人弄得张口结舌。

沈令却笑了一下。

他生得好，容姿清绝，不笑的时候清冰凝雪，眉宇含霜，一旦笑了，便春风化雨，柔润万端。

叶骁看他这个笑容，心内无端的想，姓沈的长成这样，哪里像个宦官，更不要说是武将，说他是个温润文士都配不上他姿容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