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古真以为自己从东城医院L1病房出来之后就再也不会和蓝燕礼见面了——事实上是因为人家蓝燕礼高傲又尊贵,实在是不能叫人冒犯。
一来二去,起因在他,到头来反倒让他觉得是别人打密山笛的主意,打时空裂缝的主意。
所以那天在医院,生气是真,跟鱼幼城保证再也不掺和这些事情也是真。
但是让药古没有想到的是,时隔几天,她会在见到蓝燕礼。
在涯古堂。
巧的是,那个老实人,又来当玉。
——
“大哥,我们家真不收玉。”药古誓死不看那荷包里的东西,并且压住荷包,不让老实人打开。
不过,收了这么多件东西,药古的手感还是有的。
且先不说那荷包里一块鼓鼓囊囊的,应该是个浑厚的好玉。
就单说这荷包的手感。
手工刺绣,摸着不扎手,通身滑溜,
碧色的荷包面上是用平绣法绣的一株并蒂莲,莲下是水,有鸳鸯戏水,荷包不大,景儿倒是全乎。
像是宋朝的画绣。
但是光是看,药古自认为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还是要仔细鉴定一番,不然不敢妄下定论。
整个荷包反倒不像俗物。
这倒是有些勾起药古对这荷包里那块玉的好奇心。
但是规矩还是规矩,就算打破了规矩来讲,玉能收,但是要看这玉是个什么玉。
但药古心里有几分猜测,这玉子八成不是什么好玉。
就凭老实人跑了两趟,非要当这个玉,还要死当。
药古早就说过,像玉器这样的物什一旦有了主人,经过主人的佩戴,无论如何,都会与这个主人“通灵”。
“通灵”之后,无论是气场还是气质,就连运气,福祸都会相同,变得契合。
当铺经营不是买卖东西。
也不是一手交钱一手就能交货。
没有人会把跟自己通灵的玉器当掉,除非他开始衰败,开始走下坡路。
而这样的东西在当铺里是不值钱的,是晦气的。
老实人满脸通红,从脸红到了耳朵,对着光,药古都觉得这只耳朵要变成透明的,然后又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怎么这老实人真就这么老实,这么爱脸红。
不给当玉子,难道还要哭?
“你看一眼再说收不收,你上回和这回,一眼都没看。”老实人终于开口说了句话,看着药古的眼里就差说“求求你了”。
是,从上回到这回,药古的的确确没看这玉子的庐山真面目。
说实在的,药古有些心痒痒。
同时,也是见不得一个大男人这样委屈的模样站在她面前,搞得好像她欺负了他一样……
虽说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欺负人的意思。
咬咬牙,就当是满足一下好奇心——于是手从荷包上拿下来说道:“我就看一眼。”
“好——好——”
老实人一下子就开心了,连声答应着,然后手忙脚乱的去打开荷包,就差把荷包给大卸八块当场撕扯开来。
于是,药古看见老实人分明是手忙脚乱慌里慌张的开荷包,但是到了去拿那块玉的时候又十足的小心翼翼,就好像再掏一个八十克拉的大钻石子。
要不是老实人张口闭口的说了不下十遍要死当,药古还真以为他拿着这块玉来这是要拍卖的。
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这块玉,好些年头了。”
药古听见老实人这么绵绵的一句话。
于是低头去看已经被老实人捧在手心里的玉。
当真是一块好玉——药古看了第一眼,心里就不免感叹道。
这块玉占据着半个手掌心,不规则,但是光鉴可人,上面竟然有与荷包上一样的并蒂莲雕纹,只不过这玉上的并蒂莲比起荷包上的那株,多了几分红色。
好像池塘里刚开出来的莲花,带着一丝的娇艳,却又在娇艳中更多的透漏出来清丽。
药古不由得伸手去拿那块玉,她不知不觉的变得和老实人一样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这块玉给“嘎嘣”脆了。
拿到手里,药古才感受到,原来这玉通体温润,触手生温,而上面并蒂莲带有的几分红色,居然不是染料为之,而是那玉本身带有的颜色。
这片红色分散在玉的中心,想来是能工巧匠将这红色分别雕刻为并蒂莲的花瓣,实在是该叫人称赞。
并且这玉生的厚重,那在手里有些稳重感,十足的玉料。
可是药古观看半天,却看不出这是个什么玉。
不是上好的羊脂玉,甚至说,比羊脂玉更要令人惊艳。
好看,好看的很。
“怎么样,可以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