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
药古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头。
她看见那个人慢条斯理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典据递过来。
等到接过手,药古才恍然大悟。
但是看了看男人,为难的说道:“抱歉,先生,当铺规矩,只能本人来赎,您还是让蓝礼,蓝先生亲自过来吧。”
她毕恭毕敬的把那典据递回去就要往外走,但是看着眼前的人没有动弹的意思,更是连手都没伸。
药古仍旧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任何表情,看他又伸手进下摆口袋掏出了什么东西。
药古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见他是把东西递给自己,便伸手接了过来。
是一张照片。
但是看到照片的一瞬间,药古睁大了眼睛,迅速的转身拿过手机翻看相册。
手机里那是一张泛黄了的皱巴巴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年轻的男人与她老爹药东池的并肩而立,背景清楚的看见“涯古堂”三个字。
男人递给药古的照片与手机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只不过男人的这张照片似乎没有经历过岁月,依旧平整有光泽。
就像是在复古照相馆照出来的新的一样。
而眼前这个男人长得与照片上药东池身旁的这个人如出一辙。
药古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质疑道:“你是蓝礼?”
然后在她质疑,惊诧,甚至害怕的声音下,她看见那个人,点了点头。
而他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神情。
很奇怪,好像这个人生来没有表情,又好像,这个人,他不像是个……活物。
将玉笛给蓝礼时,只见蓝礼将黑色皮包放在柜台上说道:“这是赎金,请你清点一下。”
药古忍不住去打量蓝礼,岁月似乎忘记了在蓝礼身上留下印记,他就像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但是他那深邃的眼睛透露出的平静恰恰又让人觉得他已历经了无数沧桑。
可说他是年轻人,他却穿的古板,就连头发也是与上世纪的读书人一样,梳的一丝不苟。
似乎是药古的打量太过明显,蓝礼抬头说道:“我姓蓝,名礼,字燕礼,与药先生照相的人是我,不会有错。”
字?
药古回过神,听着他几乎是上世纪人一般的自我介绍。
现在哪里还会有人用字啊。
他是不是还要给自己取一个“号”?
“没错,没错。”虽然心里像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过,但是药古依旧有着处变不惊的心态,她挠了挠头佯装见怪不怪的样子说道,“蓝先生您看这玉笛没问题吧……”
“没问题,谢谢。”
送走蓝燕礼,看着他消失在已经黑了的夜色里,药古才想起来根本没有清点赎金。
犯了大忌!
但是等到她再一次看见那一包钱的时候,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还真拿现金来。
难道汇款过来她不会收吗?
门又“咣当”了一声,药古又哆嗦了一下。
看向外面,雨势见小,可还淅淅沥沥的下着。
随即听见了鱼幼城的声音。
“走吧,打烊了。”
……
“爸,那个人来把笛子赎走了。”
“不过很奇怪,那个人真的五十多岁吗,可他分明相貌连三十都不到。”
药古还是不能够对于蓝燕礼的容貌完全接受,毕竟那怎么看都不像是靠着医疗手段可以达到的地步。
只听见电话里的药东池笑了笑说道:“笛子赎走了就行,管人家怎么保养的这样年轻做什么。”
“早些休息吧……”
“奇奇怪怪。”药古放下电话转身往床上走去。
闭上眼睛之前还在想着到底为什么蓝燕礼的那张照片能够保存的那样的完好,就好像是刚刚才从拍立得相机中洗出来的一样。
可是饶是像她爸爸那样爱收藏整洁的人,三十年了,这张照片也是已经显现出来了沧桑的样子。
奇怪。
但是更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呢?
照片旧不旧跟她有什么关系,那个人老还是年轻,跟她也没有关系。
笛子本来就是他的,赎走了也没有关系……
沉睡的意识悄然来临,药古带着混沌的脑袋逐渐踏入梦中。
“药古……”
“药古——”
又是笛子声,只不过这一次有人在叫她。
到底是谁?
药古走出去,但是眼前的场景又变成了久远年代的样子,一样的石桥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那只白色的笛子在夜里几乎要闪着光。
“笛子……”药古的眉心皱起来,她揉了揉眼睛,就是想要看清楚那只笛子。
那只笛子不是今天蓝燕礼赎走的那只吗?
那吹笛子的人是蓝燕礼吗?
“蓝燕礼!”
不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药古觉得自己似乎是不要命的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