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睦言就有些生气了,哪有他这样的,明明自己也不会系,却要说别人傻子。
视线隔着一层纱,瞪他他也发现不了。于是蒋睦言就大胆地尝试了一下。
只可惜,蒋睦言不太有自知之明,他不知道他在闹脾气瞪人的时候,头部也要跟着动,嘴巴还要撅起来。像撒娇。
时易就那样一直盯着蒋睦言不动,蒋睦言总算是意识到指望不上他了。
蒋睦言直起身告诉时易,不要他帮忙了。毕竟不是专门的服装老师,他不会穿蒋睦言不怪他。蒋睦言要出门去寻求别人的帮助,但是时易还是堵在门口没动。蒋睦言没有办法,只能从时易身边的缝隙挤出去。
然后,蒋睦言就开始后悔了。刚才还是好好的时易又变得暴躁起来,蒋睦言甚至已经想象出时易会像大型野兽那样亮出爪子,然后狠狠地拍晕自己,再囫囵吞掉。
蒋睦言下意识地就想要逃跑,无奈还是被抓了。
蒋睦言的下巴被时易捏在手里,说不出话,好在他本来也不擅长说话。
时易捏得他有点儿疼,蒋睦言只能用眼神谴责他。
就见时易慢慢向他凑近,凑得很近很近,然后恶狠狠地问他:“你穿成这样,还想去给谁看?”
蒋睦言非常吃力地答话,口水都要流到时易手上。
“……给……服装……老……师看……”
两人就这样,在狭小的更衣室里对峙了许久。蒋睦言觉得时易可能不是要吃人,他的目的可能就是单纯地想要卸掉自己的下巴。
就在蒋睦言觉得时易差不多快要达到目的的时候,捏住自己下巴的那只大手却突然卸了力,然后他就听到时易说:“算了。”
饮料自动售货机旁边的休息座椅上,两个人并排坐着。
蒋睦言手里捧着巧克力热饮,看上去心情很好,已经完全忘了刚才被针对的事了。
“你的社恐完全好了?”
“啊?”蒋睦言转向时易,反应了一下,摇摇头,否定道:“好像又严重了。”
时易离开以后,蒋睦言就又不怎么想跟人说话了,一次想要找人说话的欲望也没有。
事实上,他从前也只是想跟时易说话而已。
时易显然并不信他,“都能撩姑娘了还没好吗?”
“啊?”蒋睦言开始跟不上时易的思路,但是他又不擅长追问,于是就低头喝热巧克力,不再说话。
蒋睦言今天穿了一件宽大的白T恤,坐在那里低头喝热饮的时候,又让时易想起了刚才他穿婚纱的样子。
因为蒋睦言的一句他过得不好,时易一整晚头痛欲裂,压根没睡。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了,就想着来剧组堵人,想着再问一问,他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结果就看到了那一幕。
最初的第一眼,的确是让时易误会了,过往种种立马浮现在他眼前,内心里的愤恨一瞬间就达到了顶点。他那会儿都恨不得咬死蒋睦言。
现在,时易伏在桌面上,头枕着一只手臂看蒋睦言喝东西。这会儿他也不想追问了。他有些困了,很想就这样睡一会儿。
时易一点儿都不用担心自己睡着了,蒋睦言会离开。毫不夸张地说,只要一杯巧克力热饮,就能牢牢地拴住蒋睦言的人。
时易想了想,自己似乎还没有一杯饮料有用,不禁苦笑。
时易现在不想追究这个,他只想这样跟蒋睦言安静地待着,于是循序善诱道:“蒋睦言,我让人去给你买巧克力蛋糕回来,你坐在这里等一下好不好?”
蒋睦言的眼睛在听到巧克力蛋糕的时候立马亮了起来,但是马上就理智地拒绝了,并且想起什么似的,急冲冲地喝了一大口热巧克力,就站起身,跟时易紧急道别,然后拿着时易给买的热巧克力跑走了。
时易无语,从前蒋睦言就是这样的,总能把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排到跟自己约会之前。
约会。
时易苦笑,多么久远的一个词啊。
时易起身跟过去,想看看这一次自己又被排到了什么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