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宁不以为意:“别讲那么多,有玄冰帛在,那妖兽不一定……”
她话还没说完,那刺耳的鸣叫声就忽然越来越近,听声音,像是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沈朝宁硬生生止住了话头,面色不好看起来。
不会这么巧吧。
“走。”
齐司逸说着,看也不看她,手中光华一现,一柄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长剑铮然出鞘,像是打定主意要留下来。
沈朝宁嘴角一晒,怀疑眼前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
开玩笑,她千辛万苦费了那么多珍宝法器来救他,可不是为了让他死在这里。
“想死死远点,别死在我面前,碍眼得很。”沈朝宁没好气道,说罢她就不再看他,从乾坤袋取出一张道符,以微薄灵力注入,那道符金光大盛,阵法禁制铺天盖地,瞬间将一切笼罩。
齐司逸怔愣愣地望向她,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跟小时候好像不一样了。
沈朝宁才不管他怎么想,只冷冷道:“我们从后边离开,那蛊雕既然能识破玄冰帛,想来修为不会低,我先用阵法拖上它一阵,再做打算。”
齐司逸早用神识探过山洞深处,没有妖气,便赞同了沈朝宁的建议。
*
下过雨。
洞檐的积水淅淅沥沥落下,山洞中阴暗潮湿。
魏芷然抱着自己的剑倚在石壁上,满面愁容。
和沈朝宁不同,她的传送点离黑水林很近,昨日上午就领了任务出发,可下午刚一踏足林中,变故就突起,好在她已是练气四层,仓皇间逃窜进黑水林腹地,勉强保全了性命。
她身后还几个少年少女,皆是黄门弟子,也是这次突发意外的幸存者。
魏芷然取出传音符,和昨日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她轻轻叹了口气。
山洞中很安静,除了滴水声,只隐有啜泣声传来。一开始那声音还很小,还压抑着不敢声张,但劫后余生并没有带来宽慰,反而是无穷无尽的恐惧,在这种恐惧的作祟下,人心惶惶,一个传一个,哭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我,我好想家……”
“我们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
魏芷然被吵得有些头疼,但碍于世家的教养也不好多说,只能安慰道:“至多再过三四天,考核时间一到,师兄他们就会派人进来了。”
她不安慰还好,这么一安慰,原先还隐忍着的哭泣声再克制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魏芷然眨了眨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略有些郁闷地用手中的长剑戳着地,因为这止不住的哭声而愈发烦闷。
如果阿宁在就好了。
她想。
沈朝宁永远做不出哭着坐以待毙这种事,如果她遇此险境,定然会第一个想办法逃出去。
魏芷然此时才深觉自己小伙伴的好处。哭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魏芷然听得脑壳疼,无奈地耸了耸肩,倚在墙壁上不做声了,就在这里,山洞深处隐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旁人或许听不出,练气四层的魏芷然却听得分明。她一下子直起身:“嘘。”
哭声还没消停,魏芷然皱眉道:“别吵了。”
她修为最高,俨然是目前局面的主心骨,这样一说,哭声终于停下。
山洞中重新变得安静,也让那窸窣的动静彰显出来。
一个男弟子面露惊恐:“该,该不会是……”
“嘘。”
魏芷然放出神识去探,但是并没有感知到任何妖气,甚至说没有任何气息可循。
她隐隐有种预感,略微一犹豫,喊出了心中所想的那个名字。
“……阿宁?”
黑暗深处静默一瞬,紧接着脚步声传来,水绿衣衫的姑娘面带笑容地走了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人,没有穿斋服,而是一袭纯白衣衫,和沈朝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作风不同,魏芷然对这些同出世家的子弟了然于心,一眼就认出对方是三斋的齐司逸,也是同辈之中唯一与她修为旗鼓相当的人。
许是同辈之中两个实力顶尖者都在,尽管明知是杯水车薪,可在场的其他弟子还是多了些许安心。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凑在一起的,但重见好友的喜悦大过了一切,魏芷然露出了两日来头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上前一把抱住了沈朝宁:“阿宁!你没事就好!”
沈朝宁快被这个怪力少女勒得喘不上气。好不容易逃出魔爪,她才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原著中,男主秦昼是与魏芷然在一起的,怎么如今却不见他人影。
“我们是被追杀到这里的,外面很不安全。”
齐司逸已用神识探查过,诚如魏芷然所言,山洞外面已是魔物横生,想来有不少魔物在暗处伺机而动,他们一出去,无须多走几步,就能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只有洞中不知什么缘故还是一方净土,至少那些妖兽没有靠近的迹象。
不过山洞的另一头还有只蛊雕在,沈朝宁设了阵法,但没有强大的灵力支撑,也只能抵挡一时,不是长久之计,指不定什么时候那盅雕就突破阵法进来,局时前有狼后有虎,更难逃脱。
“想来洞中设有什么,所以那些妖物才不得靠近,但是那蛊雕的修为远在这些妖物之上,因而才不惧。”齐司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