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但凭将军作主,请问将军,如何才能杀出重围?”
“鹿将军有何妙计?”
“属下愚昧,至今无计,但凭将军作主,属下无不遵命。”鹿将军圆滑地道。
“在下也无甚好主意,唯有走一步是一步了。”萨将军皱起眉头道:“二千二百余袋,便是一千一百余驮,仓促间从何处寻找这许多骡马?”
鹿将军道:“这个不必担忧,之前的马匹、牦牛、骆驼,都藏在一座大峡谷中,随时可以调用。”
“好极了!”萨将军喜出望外:“事不宜迟,我意今晚后半夜起运,鹿将军意下如何?”
“属下遵命!金砂起运之后,各路江湖鼠辈与佘能的人马,一定会沿途截杀抢掠穷追不舍,属下愿率所部儿郎,为将军杀开一条血路,全力以赴,确保金砂安全。”
“此计甚妙!届时,鹿将军只管全力截杀匪徒,其他事由在下料理。天色不早了,请将军马上着人去准备骡马骆驼。”
“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鹿鼎臣施礼退出洞外,卸去了千斤重担,他感到全身说不出的轻松。
* * * * *
日渐中天,大队官兵,押送着数百万两黄金,疾行半宿半天,浩浩荡荡地穿出峡谷接近了石林。
运金的队伍半夜启程,一路畅通无阻,没有受到任何袭扰。
鹿鼎臣言而有信,亲率所部儿郎在前开道,青河的人马最后起程,奉命在后拦截尾随的匪徒。
赶出数十里,群雄无影无踪,一路平安。
走出峡谷,地势开阔,人影乍现,黑压压满谷皆是,至少有二三千,皆是黑纱蒙面,持刀佩剑的英雄好汉,一双双怪眼,有如妖魔的眼睛,狠注不断走出峡谷的官兵,又像一群饥饿的猛兽发现了美味,怪眼中闪烁着贪婪、兴奋的冷电厉芒,随时准备大快朵颐。
首先进入开阔地的是鹿将军的人马,在石林东首的河滩地上一字排开。
身后半里,萨将军押运千余驮金砂,连绵不绝地进入河滩地。
驮运金砂的牲口,一半是战马,一半是抢来的牦牛和骆驼。
东首地方太小,容纳不下众多的人马。
鹿将军取出一面三角形杏黄旗迎风一挥,官兵取枪在手,枪口前指,驱动坐骑向前压,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火枪已在官兵中广泛使用,枪声一响摧枯拉朽,铁打的金刚也不堪一击。没有人胆敢以身相试,群雄心中发毛,情不自禁地一退再退。
退出二三里,身后便是石林,西首的群雄看到官兵出现,正在纷纷向前赶,有如两股潮水在石林前相遇,顶住了,后无退路。
官兵也在此时停止推进,在百步开外勒马,仍然火枪平举,直指群雄。
整整半个时辰,满载的驮队方始完全进入石林前的河滩地。
萨将军驱马上前,一看眼前的情势,便什么都明白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敢来,定然不善。
是生是死,将在这里决断。
他原以为群雄会在花石峡动手,没想到会在这里设伏。这片河滩地,全长不足十里,宽仅二三里,是山中唯一的一片开阔地,其余地段皆是断涧绝壑,道路狭窄曲折,人马只能单骑通行。群雄在此设伏,显然要破釜沉舟,在此大干一场了。
马队原打算在此打尖歇息,此时这里已经成为虎狼窝,必须尽快远离。
群雄都蒙了面,分不清张三李四,但萨将军心中明白,佘能的手下,一定也在其中。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谁是主事者?站出来!”萨将军的大嗓门声如沉雷。
没有人站出来,也没有人开口。枪打出头鸟,泄露了身份后患无穷,每个人都在打浑水摸鱼,趁乱一哄而起的主意。
“胆小鬼!”萨将军戟指群雄沉叱:“奶奶的,就凭这副熊样,也敢在萨某面前张牙舞爪。鹿将军,继续开进!谁敢阻拦,杀无赦!”
“前进!”鹿将军挥旗高叫。
官兵排成一线,强迫群雄向后退。
群雄潮水般向后退,不少人躲进了石林,鹿鼎臣不予理睬,继续率队向前压。
后方,青河率领同伴进入了河滩地,百余骑蒙面人亦步亦趋步步跟进,是扎木苏和他的同伴。山中情势错综复杂,战事一起,各方都会倾其全力,结局如何,谁也无法预料,也无法控制。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生死而全力一搏,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活着出山。最危险的是青山和他的同伴,他们必须服从军令,与群雄竭力一战,因而也将受到各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因此,小毛神命扎木苏暗中尾随青河,设法保护他们,同时,佘能也命扎木苏相机行事,竭尽全力截夺金砂。
马队开始移动,步步接近了石林,官兵荷枪实弹,警惕地注视着石林内探头探脑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