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混一把拉起老魔,拍着他的脸颊大叫:“喂!老山羊,你别死。”
“滚开!”老毒魔低吼:“老夫要运功调息,休要打搅我。”
胡混说:“中!你快试试,要是没解开,我再踢你几脚。”
老毒魔喘息片刻,试运真气,丹田发热,有真气流动的迹象。
“成了。”他喜悦地叫:“小泼皮,你是老夫唯一的朋友,日后若有差遣,老夫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洞内尚有不少老囚犯,救不救由你。”
“去你的!我对你这老山羊深怀戒心,日后离我远一点大吉大利……哦,你老儿自号万毒之魔,可知血鳗之毒有无解药?”
“血鳗之毒,无药可解,何人中了此毒?”
“休问!”他失望地向里走。
老毒魔唤住他,脱下破靴,撕开里层衬布,从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革囊,又从右靴中取出一只扁平状的小银盒,郑重其事地交给了胡混。
“你这小泼皮不学无术,偏又尖牙利嘴,生就了一张专会惹祸的嘴,小命肯定活不长,我送你一件防身保命的物事……”
“什么物事?”胡混讶然问道,便要解开革囊。
“不要动!”老毒魔一把抓住他的手:“革囊内便是那贱婢处心积虑未能得到的无影奇毒,危难之时,只消解开袋口,顺风撒出少许,即有奇效。银盒内是解药,只须挑出少许,涂在鼻端,即可防毒。记住,此毒中者无救,非生死关头不可妄用,滚吧!”说罢,双眼一闭,默运神功,冲解其余被制的穴道。
胡混掂了掂革囊和银盒,暗道:“有了这玩意儿,谁敢再来欺负我,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灵机一动,脱下靴子,将奇毒与解药分别藏在左右靴筒之中,然后走向第二间石牢。
石牢内,关押着两名年逾花甲的**,皆是蓬头垢面,形容枯槁,牢内臭气冲天。
“喂!老回回,二位好,想不想重见天日,反出天牢与家人团聚?”他敲打着栅门神气地问。
二老者早已隐约听到前边有说话痛叫之声,只道是狱卒肆虐,司空见惯,不以为意。闻声启目,眼前不是看守凶神,而是一位满脸燎泡,衣袍焦黑的陌生少年,心中一动。
“尕兄弟,你是阿格(谁)?”左首的老者操着河州口音狐疑地问:“你真能放俄拉(我们)出去?”
“当然能!”他挺胸回答:“但二位先得报上姓名来历,我可不敢放虎归山自讨苦吃。唔,听你的口音,像是河州人氏,回回十之八九都姓马,二位姓什么?”
“老夫也姓马,名自清,家居河州府白云堡。这位是俄的堂弟马云请,家居西宁城,俄拉皆是星宿宫门下……”
白云堡马家,乃是西北道上著名的武林世家,堡主马自清,是一位功臻化境,称雄甘凉廿余载盛名不衰,嫉恶如仇的侠义豪杰。
堂弟马云清,是西宁首富,境内的回回,皆尊其为“二爷”而不名,身手比堂兄只高不低,但在武林中没没无闻,是位市井隐侠。
十年前,二人偕同中原同道,伪称星宿宫门下,在草原上明察暗访,查访元凶祸首,一时大意,数十名高手名宿,被阿珊迷倒,打入了死囚牢。
这鬼女人妄想称雄武林,野心极大,捉到这许多高手名宿,喜出望外,威逼利诱,希图迫其就范,所以至今未加杀害。
“星宿宫?听说过,据说该宫的人都死绝了,原来全躲在这里享清福。二位,请出来!”胡混自然知道星宿宫是何路数,打开栅门转身便走。
马自清钻出栅门,叫道:“尕兄弟,第五间囚笼里是武林神医穆老爷子,请先放他出来,也许有办法解开俄们的穴道。”
“穆爷爷!”胡混全身一震,奔向第五间囚笼。
囚笼内是位面容清癯的老者,正是胡混的救命恩人穆神医。
“穆爷爷!”他眼含热泪,动情地叫。
“咦!是你这小顽皮,你怎么闯到了这里?”神医讶然低叫,长身而起:“令堂……”
“谢谢爷爷,我娘还好,请出来说话。”他急急打开牢门,搀出老人,惊讶地说:“七年前,你老带走了古大哥他们,我以为你在中原,怎么被关在了峥霄宫中?”
“唉!惭愧!”老神医叹息不已:“老朽精于医道,武功却稀松平常,得到星宿宫众弟兄被擒的消息,竟不自量力地前来营救,结果……唉!”
“爷爷也是星宿宫的人?”胡混岔开了话头。
老神医道:“所谓星宿宫,只是一个掩人耳目,跟本不存在的虚名,每个前来查案的朋友,都可以自称是该宫门下,各行其是一盘散沙,一败涂地不足为奇。小家伙,那贱婢不是等闲之辈,快放众位老弟兄出来,速离险地。”
“爷爷放心,那泼妇被你给我的鬼药整得死去活来,暂时不会来这里。”
“我的鬼药?怎么回事?”
“呵呵!我用你老的药方配制了一些泻药,神不知鬼不觉地赏了她一粒,此刻大概正泻的昏天黑地,蹲在茅厕起不来了,哪有功夫来这里?呵呵呵……”
“你这小顽皮,愈大愈淘气。”老神医笑骂,忽然抓住他的左掌,伸出三指搭在他的脉门之上。
“哎呀!我忘了服药!”他挣脱手,取出一颗灵丹,剥去蜡衣吞入腹中。
“隐疾已经发作了,是吗?”老神医痛惜地问。
他点点头,说:“那泼妇的搜魂指引发了隐疾,不过,我有密宗至宝紫华玉胎丸,死不了。”
“此丹功效神奇,却对你的隐疾……”老神医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胡混浑不在意,安慰道:“爷爷放心,酒疯子替我算过命,他说死不了就死不了。两位老回回已经出来了,他们说,你老有办法解开他们的被制穴道,请去看看,晚辈去救其他人……”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