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什么人了?”佘能紧盯不放。
“随便送给了所遇到的无名牧人,这些人朝东暮西,随水草而居,天知道他们在何处?”说得合情合理,不由人不信。
佘能道:“我权且相信你的解释,倘若查出你的话不尽不实,刑场的刽子手不会给你三声之数,容你从容选择生死。现在,请说出悍匪的身份来历,以及贼巢的确切地址。”
“我真的不知道……”
“我料到你会说这句话。包庇罪犯,罪加一等,当年劫后余生的数百名难童,在中原各大门派的精心栽培之下,已经长大**,陆续赶赴草原。即使咱们不管,这些身负血海深仇的特等高手,也不会放过你,他们会一批接一批地前来讨消息,甚至会摧毁贵宫。不久前,他们与草原之王帐下武士发生了冲突,只一个回合,二十九名武士只逃脱了五人,其他人全死了。贵宫绝对接不住他们的雷霆一击,仇恨,虽然没有使他们失去理智,但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与血案有关的人。”
“他们杀了草原之王的人?为什么?”阿珊变了脸色。她近来忙于与情人幽会,忙于图谋二宝,对突发事件不甚了了。
“因为这些人劫持了小毛神。”
“小毛神与他们何干?”
“很简单,因为小毛神也是血案的劫后余生者。”
佘能似乎对胡混底细很清楚,一字一吐字字震耳:“在他们眼中,任何一个劫后余生者,都是他们的同胞手足,谁敢伤害他们,谁便会遭到极其惨烈的报复,草原之王也不例外,假使那天他在场,他们也会毫不留情地砍下他的脑袋。顺便忠告诸位,想夺二宝,尽管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谁要想伤害小毛神,先将脑袋留在家里再来。言至于此,听不听悉从尊便。”
群雄已经得到了大屠杀的消息,却未料到是为小毛神而起,闻言面面相觑,骇然变色。
阿珊却似松了一口气。她曾想搏杀五人灭口,理智却阻止她干蠢事。大内高手赶赴草原之事,已经不是秘密,白痴也知道是为何而来,绝对不是为什么长生经。这五个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峥霄宫,天知道宫外埋伏了多少人?而宫中的数百亡命,打死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与追查血案的公人动手。数十名女弟子更不足恃,她们每个人皆有一身血海深仇,每个人心中都埋藏着复仇的火焰,不会听从她的号令,向帮助她们报仇雪恨的人动手。
“我的确不知道。”她叹口气无可奈何地道:“十余年来,本宫的精力,全用在加强防御,防止贼人报复,哪有余力深入追查?”
佘能凝视片刻,颔首道:“我姑且相信你的解释,希望你好生保护这些女孩子,届时,
会有人前来带她们返回故乡,少一个唯你是问!毛神老弟,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跟我们走。”
“谢谢你,老兄,小可有事待办,不能离开。”胡混拒绝离开。酒袋**曾言,灵药藏在深山中、古洞里、地底下,阿尼玛卿山是著名的大山,极有可能藏有灵药,不能走。
“小家伙,休拿性命当儿戏,这些人……”
“真的,老兄,小可的确有要事待办,真的不能走。再说,二宝不在我身上,这些爷们都是了不起的英雄好汉,不会向我下毒手,是吗,宫主?”
宫主瞪了他一眼,不予理睬。
“也罢!宫主,咱们将小毛神交给你,他若少了一根毫毛,哼!毛神老弟,十万两黄金的悬赏仍然有效,无论何人,若能提供正确的消息,可以得到千两赏格。老弟,祝你交好运,告辞!”抱抱拳,与四同伴大步走了。
阿珊长吁一口气,恨恨地说:“小泼皮,你该神气了。”
“他是他,我是我,用不着神气。”他笑嘻嘻道:“反正诸位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不起的大英雄,要杀我易如反掌,,谁也拦不住。”
“少拿话扣我,若不交出……”忽地跳起,一手捂腹,一手指着胡混惊骇地叫:“你……你……”
“怎么啦,宫主?”他故作糊涂,摸出一粒洗肠丸说:“肚子痛?哎呀!一定是动了胎气,快服一颗安胎丹,五十两一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去你的胎气!”阿珊一掌打飞丹药,转身往后跑。
腹痛甚急,一股热流直达海底,大有排达而出之势。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一定是黑小子乘己不备做了手脚。她羞极怒极,真想毙了小毛神再去登厕,可是不行,腹中“咕咕”作响,热流滚滚直向海底涌,堂堂的峥霄宫主**,当众泻了一裤裆,日后如何见人?
胡混推桌而起想趁机逃走,两只纤掌闪电般伸出,扣住了他的双臂,将他按在椅子上。
胡混情急大叫:“诸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快逃啊!”
群雄闻言,忽地站起,蠢蠢欲动。绛云、素云扬剑高叫:“谁敢妄动,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墙头现出数十条人影,吼声震天,群雄登时泄气,胡混嗟呀不已。
翠云笑盈盈说:“毛神兄弟,你想制造混乱乘机逃走吗?这不行,相识一场,你该向宫主辞行,礼不可废,是不是?”
胡混挣了一挣,两只纤手宛如铁箍一般,哪里挣得开?笑嘻嘻说:“好老婆,趁你师父不在,快随老公回家……”
话音未落,一阵轻微的铃声传入耳际,不禁惊喜万分,扬声高叫:“我是你弟弟,你是我哥哥在这里……”
没有人听懂他的话,翠云也不懂,扬手叱喝道:“鬼叫什么?在乱嚷嚷,我打烂你的嘴。”
话音方落,不周癫瘟突然出现在殿前,只见他的脸上,仍然保留着在达力架山绘的脸谱,颈间仍然锁着丑丫头的半截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