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做了什么,皆是奉我之命,你不必折辱她。”阿珊笑盈盈道。她刚刚离开情人的怀抱,心情极佳,目睹爱徒一再受辱,她竟未发作。
“她是我老婆,爱之犹恐不及,怎舍得折辱?”他振振有词继续发泄:“那天,她抱住我又亲又啃,在小土屋中又……呵呵!真是妙不可言!”
“翠云,你与他干了什么?”阿珊疑云大起:“我命你将他弄来,可没要你……”
“宫主,弟子什么也没做啊!”翠云泪流满面,“噗通”跪倒:“弟子将他诱至土屋,黎明时分,以迷药迷倒,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干啊!”
“的确什么也没干。”胡混恨她恩将仇报兀自不肯甘休:“仅仅是你亲我,我亲你,你一下,我一下,轮换着亲,后来……呵呵,真的什么也没干,嘻嘻嘻……”
“你胡说,我没有……”姑娘无力地争辩。
“你敢说你没有亲我?”
姑娘哑口无言。那天,四云出宫诱捉胡混,翠云只身诱敌,遇到恶狼,马儿受惊,将她抛下鞍背逃之夭夭。她未带兵器,手中只有一条马鞭,錯非胡混赶到,后果实难预料,姑娘心中感激,情不自禁地亲了他,千真万确。前来接应她的三云不巧遇到少司命,待到摆脱恶贼,已是黎明时分。这期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亲我我亲你,之后的事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不言而喻。尤其这黑小子流里流气满脸奸邪,翠云貌如天人人见人爱,到口的肥肉他会轻轻放过?打死也没有人相信。其实,小毛神对亲吻之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懵懵懂懂不甚了了。
“没干就好,我相信你,起来!”阿珊挥掌令起,脸上却写满了不信。
三云的神情更怪,那眼神,像审贼一般,在胡混与翠云的身上乱瞅。翠云见之,心知无法取信于人,恚怒交加,将胡混恨之入骨。
“瞧什么?”胡混喝道,走到纤云、绛云面前,贼眼忒忒地在二女身上乱瞅。二女被他瞧得心中发毛浑身起栗。四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经夜未归,若被他乱咬一口,跳入黄河也洗不清。
“二位何时还了俗?”他怪笑着问。
二云松了口气,如若罔闻。
胡混却不肯放过,说道:“出家人青灯古佛,粗茶淡饭真辛苦,尤其是青春妙龄,动了春心的尼姑,想说想笑,想穿花衣,想会情人,却被清规戒律捆得死死的。二位能够毅然反出佛门勇气可嘉。二位的情人是谁?是不是本毛神?男子汉三妻四妾平常的紧,二位如若有意,本毛神一概笑纳……”
“够了,尕毛神!”阿珊不悦地阻止:“看情景,但凡打过你的主意的人,你一个也不放过,请坐!”
“锣也敲了,鼓也响了,宫主也该粉墨登场啦!”胡混笑嘻嘻大模大样地落座,将桌上杂物一一收入怀中:“你要说什么,大宫主?”
“一句话,交出二宝。”阿珊不加阻止,开门见山。
“大宫主,你真俗!”他蹙眉大叫。
“我俗?”阿珊一怔:“此话怎讲?”
“但凡参与夺宝者,都是些三大五粗,相貌狞恶,横鼻子竖眼的莽汉恶棍,宫主美如天人,雍容高贵气质不凡,令人可亲可敬,竟也来插手这等俗事……唉!我真为你难过,宫主。”
“这说明,二宝的确在你手中。”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阿珊被他捧得飘飘然,笑得花枝乱坠。
“我怀中的物事,你已经一一过目,可有甚二宝?”
“尕毛神,别再狡辩好不好?纤云和绛云亲耳听到你在白塔下漏了口风,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
“我这人不学无术记性更差,根本不记得说过什么,也根本没到过什么白塔红塔。”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阿珊粉面一沉,凤目中冷电隐隐。
胡混端起茶盅一饮而尽,大笑:“呵呵!大宫主,你的尾巴终于露出来啦!曾几何时,一群武士整得我死去活来,几乎连五脏六腑都掏出来了,尤其是落入群雄手中的那天半夜,八十个人轮流在我身上施展自以为是绝学的恶毒手法,胡大!我真不敢相信还能见到清晨的太阳,可他奶奶的大爷我仍然活得活蹦跳乱跳。大宫主,你会几种手法?”
“我的手法会使你终身噩梦不绝,宁愿来生做牛做马,也不愿意再世为人。”阿珊笑盈盈说。她对胡混所言深信不疑,尕毛神自落入群雄手中之后,曾多次易主,没有人会放过到手的机会,迫供的手法一定非常恶毒狠辣无所不用其极。
“是吗?”他端起茶盅板着脸呵斥道:“小贱人,你老公的茶盅空了,为何不添上?没长眼睛吗?快上茶!”
翠云看看主子,强忍怒气又为他添了一盅茶。
胡混喝了几口,说道:“宫主的手法大概与众不同,年轻人对新鲜事物大都很好奇,本毛神尤其喜欢猎奇。试试看,也许有希望。”
阿珊见他有恃无恐,不觉举棋不定,她会的,八方豪杰大多也会。各种独门手法,一般说来大同小异相去不远,除了一些人的意志无法抗拒的秘学之外,一般手法对那些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亡命之徒收效甚微。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威胁对亡命之徒无用。
她迟疑片刻,纤掌一挥,纤云走到矮几前,端出满满一盘黄金放在了桌上,足有上千两。威逼不成,要利诱了。
“这些金子,都是你的。”阿珊将金盘推到胡混面前。
他双眼放光,抱住金盘,将脸贴在金子上,又亲又舔又咬,丑态毕露,颤声说:“啊!好多的金子!我……我做梦都想发财,我终于有了这许多金子……宫主,谢谢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四云见状,皆现不屑之色,尤其翠云,那神色,活似看到一只癞蛤蟆,即憎恶又痛恨,又有一丝失望,心想赫赫有名的硬骨头尕毛神,竟然也是贪财之辈。
“不必谢。”阿珊喜形于色:“交出二宝,金子归你。”
“二宝?”他呆了一呆,重重地叹了口气,将金盘推到阿珊面前,瞅瞅四云:“这点黄金换二宝,太少了。”
阿珊立知其意,说道:“的确少了点,看你的神态,对四云颇为属意,好人做到底,四云也归你。”
此话当真?“胡混欣喜万分。
“一言九鼎!“阿珊正色作答。
“呵呵呵……“他抚掌狂笑:”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乃人生大快事也!本毛神别无所好,唯喜财与色,有四位美如天仙的美人儿相陪,颜如玉,黄金屋,夫复何求?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多谢多谢!四位老婆,你老公这一身又脏又臭,还不快快伺候你老公沐浴更衣!”
四云心头大恼,双眼望天如若罔闻。
阿珊笑道:“她们虽然已经是你的人,但也不必急在一时,何必作贱她们?”
胡混道:“此言差也!常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宫主将她四人送给我,我便将她四人当成了老婆。老婆伺候老公,顺理成章,天经地义,怎会成了作贱?是了,你一定在诓骗我。”
“我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