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是照着书自己练的,也许练的不对。”
“唔,难怪。你在以内力驭刀之时,也有不足……”绿袍青年不客气地指出他出招时的种种不足。
“这……我不懂……”
“譬如最后那一刀,你本可将他的刀完全震开,甚至震断,而你却任由他的刀穿过你的腋下,假如他的心肠够狠经验足,只消将刀向外一带,其结局将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岂不可悲?”
“这……”拉乃合让汗流浃背。
“咦!你好像对他的刀法很熟,你是谁?”瘦少年怪叫。
“对了,这位大哥到底是谁?”拉乃合让如梦初醒:“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我叫天真。”绿袍青年笑答:“很多年前,一位武林前辈与一位高僧纵谈天下大事,预知草原上将有一场惊天浩劫,为了拯救众生于水火,临行之前,这位前辈留下一册刀谱,委托高僧寻找有缘……”
“高僧便是我师父!”拉乃合让失声大叫。
“大概是,你的刀法正是出自刀谱。”
“难怪师父说,这本书是一位前辈高人留下的,他不会武功,要我自己去练,不得向任何人泄漏。看情景,你也会这套刀法。”
天真说:“在下凑巧练过,这次前来青海,那位前辈命我顺便看看刀谱是否后继有人,继承者若有疑难,可以与我切磋,不想与你在此邂逅,真巧。”
“老兄,你的凑巧未免太多了。”瘦少年提出了质疑:“你老兄只怕是有备而来。”
“小家伙,滚远点,别来捣乱。”天真笑骂:“还有,拉乃合让,你收刀收得太早了。”
“我……可他已经败了……”
“他虽然败了,但并未认输,你便收刀后退,而且只退了三步,倘若对手是个寡廉鲜耻,穷凶极恶之辈,他会毫不犹豫地出刀,你这时空门大开,毫无还手之力,绝对逃不过这致命的一刀。”
“佛祖!”拉乃合让毛骨悚然:“我出道只有一天,毫无江湖经验……”
“你的确毫无经验,江湖经验是历练与血的教训聚集而成,这里面包含了不知多少辛酸泪,有不少雄心万丈的人,正是倒在无耻的偷袭暗算之下。即使是公平决斗,在彻底击垮对手,对手彻底认败服输之前,不能收刀,即便要收,也要尽快退到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外。”
“我懂了,大哥,谢谢你教给我这许多宝贵的经验。”拉乃合让真诚地道谢:“听口音,大哥好像来自西藏?”
“我来自须弥山。”天真握住他的手:“既然你一再称我为大哥,我便认你是兄弟,本来……罢了,称兄道弟也不错嘛。”
“大个儿大哥认你是大哥,我可不认你是大哥。”瘦少年插言道:“你这人来历不明,动辄摆出前辈面孔教训人,哼!拉乃合让大哥,你很了不起,我给你当兄弟好吗?”
“小家伙,我与拉乃合让,至少在刀法上有些渊源,你是哪根葱,也来乱认大哥?”
瘦少年说:“我是中原血案的劫后余生者,被悍贼劫持以后,途中患了重病,悍贼将我弃之于途,幸遇家师收留,捡了一条命,前来讨还血债,因为长得瘦,师父叫我绿豆芽。”
“绿豆芽?呵呵呵 ……”
拉乃合让不知何为绿豆芽,草原上没有这玩意儿,天真却懂了,忍俊不禁,放声大笑,笑毕说:“人如其名,名副其实……什么人?”
黑影乍现,一位黑衣老妪忽然出现在三人面前,左瞧右看,森冷的目光落在绿豆芽脸上,阴恻恻问道:“小鬼,你便是二宝的得主混世毛神?”
“见鬼!本豆芽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凭什么指称我是混世毛神?你想害死我呀?”绿豆芽怒气冲冲地责问。”
“小鬼,否认也没用,跟老身走,我会使你变得比小猫还乖。”
“去你的,老妖婆,休要为老不尊……”
“该死的小鬼,竟敢对老身出言无状,吃我一杖!”老妖婆泼性大发,挥杖要打。
“前辈,住手!”拉乃合让飞身急拦:“前辈认错人了,他不是尕毛神……”
“尕毛神有个铁塔般的大哥,大概就是你,不错,就是你,滚开!”老妖婆指马为鹿蛮不讲理,一杖挥出,拉乃合让抬刀急封。
“铮”然一声大震,封住了,人被震得向后飘,老妖婆不理他,挺杖直取绿豆芽。
“前辈,住手!”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奇准地扣住杖头轻轻一送,老妖婆不由自主连退三五步。
“你……以你的年龄,不该有如此浑雄的内力,你是何人?”老妖婆骇然惊问。
“在下来自须弥山。”天真简洁地回答。
“须弥山雷家!”老妖婆脸色一变:“你是天鸣,还是天真?”
“须弥山雷家!”绿豆芽心头狂跳:“须弥山雷家乃是天下公认的武林世家,上至耄耋老翁,下至三尺童子,个个身负绝学,难怪……”
“晚辈天真,前辈是绝情谷的麻籽婆婆?”
“果然是你。”老妪抓出一撮麻籽抛入口中,笑道:“难怪你知道老身的名号,你也为二宝而来?”
“不,晚辈另有要事,这位小兄弟,的确不是尕毛神,请前辈不要难为他。”
“好,看你的情面,老身不问他无礼之罪,你为何不去绝情谷?”
“晚辈事了即去,请前辈转告贵谷主,草原上大劫将至,请贵谷明哲保身,万万不可参与。”
“那丫头倔得像头驴,任性得可怕,不会听我的。”老妪愁眉不展,只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