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血案祸及全国,震动天下,更动摇了朝廷根基,岂能无干?二十余年来,朝廷明察暗访,从未停止过。”
“不是为长生经而来?”
“呵呵!这只是措辞,掩人耳目而已,咱们实是为追查血案而来。”
老艄公接言道:“佘大人要阻止他们渡河?”
佘能道:“老爷子,自古黄河不夜渡,你太鲁莽了。”
“可是……”
“他们身上,倾注了多少人的心血?寄托了多少死难者的厚望?万一有甚闪失,你担当得起吗?”
“这……老汉委实担当不起……”大河神蛟汗流浃背。
“任何人都担当不起,老前辈,对于当年的血案,官方、民间有志一同,皆希望早日破案,以告慰死难者的亡魂,因此,佘某绝不允许这些年轻人有任何意外。朝廷已经传下密旨,要沿途府县暗中保护、帮助复仇之剑。诸位的坐骑,便是由官府暗中选调,由地方士绅出面提供的军马。而前辈三人,在此隐名埋姓,充任艄公,暗中查房元凶,自始至终,皆处于循化营的暗中保护之下,也曾多次与西宁府联手,击溃了前来袭杀三位的神秘杀手。老前辈,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老汉百思莫解,何以十余载无惊无险,原来有官府保护,多谢!多谢!”老艄公称谢不已。
“此乃公事,不必言谢。”佘能摆摆掌:“诸位,急不在一时,佘某已经准备好了房舍,请去歇息一宿,明日一早,佘某恭送诸位乘大船过河。”
“小哥儿意下如何?”
“但请前辈作主。”清河恭敬地回答。
老艄公道:“好!佘大人盛情难却,歇息一宿,明日乘大船过河!”
* * * * *
拉乃合让选了两匹好马,一路换乘,行速加快了三倍,次日清晨赶上了铁穆特,然而,胡混却不见了。
铁穆特声称,一夜混战,胡混被铁血盟夺去,蒙古武士伤亡惨重,不得不作罢论。
拉乃合让将信将疑,无所适从。按理,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向对方要人,可是,小兄弟已经易主,似乎没有必要作无谓的争执,他打算走,继续跟踪追击。
铁穆特却非省油的灯,他认出了自家的马,摆出一副债主面孔,指责拉乃合让趁火打劫,喝令其交出马匹兵器,并要将他带走,以盗马贼论处。
草原上,盗马贼人神共愤,一旦擒获,轻者砍掉手足,重者枭首示众。
“你这是什么话?”拉乃合让敞开大嗓门质问:“你们掳走了我的兄弟,砍死了我的牛,砍断了我的刀,我捡了两匹马来赔我的牛,怎么成了趁火打劫?天下的道理,似乎都让你们占尽了。”
铁穆特强硬地道:“我不管这些,你趁火打劫,便该受到惩罚。”
拉乃合让道:“你交出我兄弟,赔了我的牛和刀,我就任你处置。”
“你要反抗?”铁穆特按住了刀柄。
“我不会任人宰割,因为我没有做错。”拉乃合让也按住了刀柄
“杀了他!”铁穆特挥掌下令,四名武士拔出长刀向前走。
“慢着!”拉乃合让举掌叫停。
“你要说什么?”
“我从小就听说,蒙古男子汉如何英雄了得,一直希望有机会比试比试,没想到原来是一群只会打烂仗的熊包,我好失望。来吧!你们人多,我会毫不留情地杀人自保。”
“你想单打独斗?”铁穆特轻蔑地笑了,拉乃合让之所以小有名气,不过是仗着身材高大,有几斤蛮力而已。
拉乃合让道:“你要是个英雄,我单挑你,我输了,任你处置,你输了,交出我兄弟,赔我的牛。阿爸铁穆特,希望你是个英雄。”
“阿爸”某某某,是藏人对长辈的尊称,意为“某某大叔、大伯”,与父亲无干,当地藏人称父亲为“阿加”。铁穆特年近半百,称他大叔是客气。
铁穆特道:“尕毛神已经丢了,无法交还,这一条不能答应。你若赢了,不仅可以带走马匹兵器,我还会通知我们的人,不再因此而难为你。”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人是你们捉走的,必须向你要,牛是你们砍死的,必须要你赔,当然,还要摔你一个大跟头,砍断你的刀。”
老实人大都很固执,拉乃合让固执得令人牙根痒痒,当然,他很讲理。
“呵呵呵……”铁穆特狂笑:“你能砍断我的刀?”说罢又笑,众武士随之暴笑不已。
途中,他被人一刀砍断了手中的刀,此刻大言不惭,狂言要砍断首领的刀,不仅可笑,而且狂妄。
“不试怎能知道?”他沉静地笑,再次挑战了:“你要是担心栽在我手中,可以下令群殴,不过,那会死很多人,我不想杀人。”
“好!我成全你。”铁穆特不经激,长刀出鞘,挽个刀花向前走,刀身亮如一泓秋水,是宝刀。
一个是草原上小有名气的猎手,一个是草原霸主的武士首领,身份别如云泥。倘若没有第三者在场,铁穆特会不屑一顾,可是,他有数十名同伴,如果拒绝接受挑战,他的声誉会一落千丈,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不得不拔刀。
“你的人似乎很喜欢打群架。”拉乃合让的目光投向跃跃欲试的众武士。
“呸!你还不配!公平决斗,生死各安天命,谁也不许插手!”铁穆特全然未将对手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