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三武士捂胸抱腹,惨叫着往下栽。
一波未息,一波又到,接着,人影贴地窜到,不伤人,专砍马腿。
“轰轰……”人仰马翻,地动山摇。
人喊,马嘶,刀光似电,三盘旋,两冲错,十名武士仅存三人。
红袍客左肩挨了一飞刀,锋尖直透肩背,痛得全身发抖,惊得浑身发冷,寒气直冲昆仑。
两支剑左右刺到,他向下一伏刀向后挥。锋刃擦背而过,身后传来金铁交鸣之声,一声惨吼。
右首的大汉天灵盖突然飞起,红白齐出,人向下栽。
他“哈哈”大笑,笑声未落,一道依稀可辨虹影,从左前方电掠而过。
马儿一声痛嘶,突然前栽,像倒了一座山。
红袍客艺业不凡,虹影入目,立即警觉,借力发力甩镫离鞍,从**的人群头顶逸出,落地打个滚跃起,蹿上一匹马背落荒而走。
紫袍客真幸运,左胯挨了一剑,闯出重围,一跳一跳地向西逃,一武士飞马赶上,将他一把抓上马背驱骑狂驰。
黑马队到了,群雄一声呼啸飞也似走了。马队也不追赶,簇拥着同伴急急撤走。群雄去而复返,衔尾急追。
人马远去,刺鼻的血腥味向四面八方扩散,四散的躯体在血泊中抽搐、**、扭动……
拉乃合让跳下牛背,俯身看了看几个垂死者,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自语道:“这就是江湖,太可怕了,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
蹄声打断了他的感叹,三十余骑纵马如飞,急驰而去,是断后的武士。
大屠杀在五里之外重新展开,邓步青率众杀出,企图拦截,马队人数超过了一百,而他只有二十余人,犹如螳臂当车,一冲即跨没拦住,白白损失了七八人,飞天威龙暴躁如雷,发出警啸通知左护法拦截。
门主的讯息及时传到,左护法率领四十余名五虎门精锐,从河边的土坎后纵马抢出,拦住了马队。马队兵分两路,一路毫不停留,绝尘而去,一路扑向五虎门众。
马队对马队,双方都快,两股铁流电也似接触,展开迅猛无情的搏杀。霎时刀光如电,人马猛烈撞击,刀气迸发如同狂风乍起,迅猛绝伦的冲刺锐不可当。双方皆用上了全力,在美丽的桑科草原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恶斗。一切奇学秘技都用不上了,仅凭本能挥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拼死对方!
恶斗在继续,蹄声如雷,三十余骑狂风般卷到,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团,断后的武士到了。情势立刻逆转,五六颗人头飞上了半空,尸体坠地在马蹄下翻滚,血肉横飞。
左护法陷入了重围,老家伙好生了得,左掌右剑连毙二人,心知大势已去,正要下令撤退,一骑疾驰而至,骑士扬声高叫:“左护法,门主有令,立即退出!”
“退!”左护法正中下怀,急声叫退。
五虎门下纷纷后退,众武士亦不阻拦,留下一半救死扶伤,另一半飞驰而去。
查点伤亡,双方各砍下了十五六颗脑袋,伤者无算。
“为何退出?”左护法抹着汗水问道。
“门主吩咐,保存实力,待机而动,暂不参与。”传令使喘吁吁回答。
“你们是五虎门下?”一武士策马上前,眼中怒火熊熊,语气极不客气。
“是!你是何人?”左护法亦不客气,语气相当生硬。
“青海蒙古和硕亲王帐下武士首领铁穆特!”铁穆特傲然回答,但说的很含糊。
青海蒙古有两位亲王,一位是扎西奇寺的护法施主,河南亲王察罕丹津;一位是左翼亲王罗布藏丹津,号称草原之王。这位亲王帐下高手如云,大大小小的首领不计其数,天知道他这首领有多大?
“老家伙,你给我听清了。”铁穆特愤恨地叫:“这笔帐,咱们记下了,你们胆敢跨越黄河一步,我家王爷会使你后悔八辈子!”
“你他娘的神气什么?”左护法反唇相讥针锋相对:“本门以江湖手段参与江湖纷争,你家王爷胆敢派兵参与,惊动了朝廷,呵呵!后果自己去想。”
铁穆特神情一滞。各地藩王也是朝廷命官,而各朝各代,上至宫廷,下至府县衙门,例不参与江湖纷争,更不能擅自调用军队,武林朋友也不敢公然与官府作对。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双方各有默契,心照不宣。
“咱们走着瞧!”铁穆特冷笑一声,转身走到红袍客面前。
“首领,属下……唉!属下无能……”红袍客望望仅存的四位同伴,愧疚无地。
铁穆特摆摆掌,大度地说:“没关系,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铁血盟埋伏在黄河边待机而动,届时,请依计而行,小毛神决不能落入江湖鼠辈手中。途中尚有恶战,请速速敷药裹伤……”
“恶贼!留下我兄弟!”远远传来拉乃合让的怒吼,身后人影如潮。
“他是什么人?”铁穆特遥注拉乃合让问道。
“尕毛神的口盟大哥,甘加地方的名猎手拉乃合让。“红袍客一边裹伤,一边回答。
“原来是他,想不到他也卷进来了,走!”
红袍客上马跟进,看了看满地残尸,问道:“不带走这些弟兄的遗骸?”
“有人善后,快走!”
“该死的,看你能神气到几时。”左护法吹胡子瞪眼扬声高叫:“大首领,祝各位旅途平安!”
铁穆特不予理睬,打马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