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混进入白石崖后,忽然失去了踪影,各路豪杰乱成了一锅粥,在白石崖至大夏河谷百里之内大索天下。
第八日,一个宝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八角城南,小毛神出现了。
有些好汉太性急,想先下手控制小毛神,却被一群突然杀出的神秘杀手悉数搏杀,从八角城至大夏河谷数十里的山道上,一日之间,便有数十人死于非命,尸首被拖到沟壑掩埋,血迹也被彻底清理了。江湖人沟死沟埋,如此而已。
胡混身着宝蓝色轻裘,骑着一匹棕色小马,拉乃合让却骑了一头硕大的牦牛。他身高体重,普通马儿驮不动他,牦牛力大无穷,驮着他胜任愉快。
牦牛这东西很奇怪,牵着它,它一步三寸,慢得要命,骑上去却行走如飞,快愈健马,日行二三百里不在话下,所以,草原上以牦牛代步者比比皆是。
老和尚应酒袋**的请求,想为胡混打通僵死的经脉。
第一天,他仔细检查了胡混全身的筋脉,然后煎了一大桶药汁,将他浸入热气腾腾的药汁内,每天浸泡三个时辰,整整泡了七次。最后,送给他三粒褐红色的药丸。
这药丸,正是密宗至宝大旃檀紫华玉胎丸,两年前,嘉木样曾赠送胡混一颗。据说,由于奇药难得,整个**所存不足百粒,因此弥足珍贵,轻易不肯示人,一些小寺庙连见都没见过,小毛神居然一次得了三粒,福分不浅。
拉乃合让奉师命,结束了打猎生涯,踏上了江湖路。
老和尚对他说,拉乃合让,天将降大任于你,放下你的长矛,跟随你的小兄弟去闯江湖,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拉乃合让明白师父的未尽之言,是要他保护这位小兄弟,他愉快地放下长矛,心中充满了自信。
翻过山岭,穿过拉利沟,进入了大夏河谷,调转马头向西行。
二人进入大夏河谷,调转马头,沿着河岸向西走,走向扎西奇寺,廿余里长的河谷中,立刻掀起了腥风血雨,所有希图接近小毛神的人,都遭到了神秘杀手的无情搏杀。
一场恶战即将在马莲滩展开。
马莲滩距扎西奇寺不足十里,是一片广约近千亩的河滩地,遍地马兰簇生,蓝色的花朵争奇斗艳,迎风摇曳,清香袭人。
马兰,亦称马蔺,西北地方称马莲,所以当地人称这片滩地为“马莲滩”。
各路豪杰云集于此,同仇敌忾,要与神秘杀手决一死战。
蹄声隐隐,邓步青眼神一动,打个手势,率领门下悄悄后退,再向右折,退到河边的柳丛边停住。河对岸是连绵不绝的奇峰峻岭,是最好的逃生避祸之路。
蹄声雷动,百余骑由东而西,疾驰而来,黑人黑马黑面罩一身俱黑,斩马刀在阳光下寒光四射。
群雄约有二百余众,以二敌一,胜算多多,无所畏惧。
蹄声再起,身后又出现了百余骑,百人白马白面罩,一身俱白,白的瘮人,一双双怪眼摄人心魄。
忽闻有人颤声地叫:“看!那边!”
北山脚下,马兰丛中,幽灵般升起一群蓝色的身影,足有二百余众,犹如蓝色的山洪,汹涌而来。
邓步青脸色大变,低叫一声“撤!”率领门下窜过河水,掠上南山走了。
五虎门一走,群雄顿时阵脚大乱,纷纷越河而走。
“杀!”有人高声下令。
黑白马队立刻展开了冲刺,只一冲错,便收走了廿余条人命,再一冲错,逃避不及的豪杰便被斩杀殆尽。
一名黑衣人高叫:“不必追杀,火速清理现场,立即撤离,快动手!”
前途腥风血雨,拉乃合让与胡混毫无所知,一路说说笑笑,不徐不疾向前赶。
南山脚下,大夏河水滔滔东流。
大夏河,本名“漓水”,《汉书.地理志》云:漓水,出西塞外,至抱罕入河。
抱罕,在河州,真正的大夏河,也在河州,汉书中的“河”,指的也是大夏河。
前明时期,不知哪位糊涂大人,将二河之名颠而倒之,后人也就将错就错,糊涂称谓之。
自古以来,皇帝老爷心血来潮,将一些地名改来改去沽名钓誉,乐此不彼,手下大臣上行下效颠倒几条小河名,小事一桩。
无论王公大臣如何颠倒,两岸百姓始终称这条河为“桑曲河”。
二人接近了马莲滩,怪异的哨声此起彼伏,传向远方。像芦哨或者竹哨,草原上很少听到这种声音。
接着,遥遥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声音太远,胡混听不清,拉乃合让听清了,但却不懂,因为歌词是蒙语,他不懂蒙语。
草原上,常常以歌声传达某种神秘的信息,局外人即便听清了,也很难搞明白它的含义。
歌声与哨声,都未引起二人的警觉,又说又笑,向西又向西,越过马莲滩,毫无戒心地赶向扎西奇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