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拔腿便跑。
“黑鬼,你走的了吗?”陈雯赶上几步,伸足一勾,“噗通”一声,胡混狗吃屎仆地而倒。
北边的垭豁口,出现了三位姑娘,远远看到湖边情景,身形加快了三倍。
三女均着蒙古袍,带了宝剑,后边的两位一着葱绿,一着鹅黄,年约十七八岁,花容月貌神仙般的人物,背上都有一副大革囊。前面的一位身着月白色锦袍,足登鹿皮短靴,小蛮腰上斜插了一把银鞘短剑,手中拎了一条三尺长的牛皮鞭,体态婀娜,腰细不胜握,十分动人。细看花容,吓人一大跳,吊眼斜眉,鼻孔上翻,樱唇上厚下薄不成比例,却有一口碎玉般整齐洁白的贝齿。一对眸子亮晶晶,像两颗黑宝石,增色不少,双颊褐红肌肤粗糙,像一个饱经风霜的牧羊女,无法估计实际年龄,一看便知是主仆三人。
“他是我家的逃奴,不许伤他!”丑女一边飞奔,一边高叫。
胡混看到丑女,心中一慌,爬起来便跑。
一年前,他途经西海,与丑女主仆狭路相逢,丑丫头看中了他的雪儿,拿出一百两银子强行要买,胡混不肯,而且出言不逊大加讥讽,结果挨了三皮鞭,又被恶狗咬伤了腿。异兽通灵,雪儿看到主人吃了大亏,低头一角,将丑丫头的爱犬挑上了天,驮着主人逃之夭夭。丑丫头不肯甘休,整整追赶他一月有余。这丫头又凶又狠武功奇高,落在她手中,不死也得脱层皮,除了望风而逃别无他途。
紫影一闪,陈雯拦住去路,单刀一顺夹在他的颈旁,冷森森说:“你再敢逃,我一刀杀了你。”
“要杀快杀,不杀便快快放了我。”他惶急地叫。
“胡兄真是她家的逃奴?”金玲狐疑地问。
“休听他胡说八道!我……”
“你什么?”丑丫头飞跃而至:“该死的黑鬼,你弄死了我的狗,逃得无影无踪,害得我整整找了一年,原来躲在这里,跟我回去!”语气严厉不容违抗,讲的是蒙语。
陈雯与金玲你看我,我看你,满脸茫然之色,心想黑鬼是汉人,何以成了蒙古人的逃奴?
二位侍婢接踵而至,一边按住剑柄向前走,一边沉喝:“放开他!向后退!”
“他真是你家逃奴?”陈雯傻傻地问。
“你们是什么人?敢管我的事?”丑丫头拎着皮鞭往前走,要打人。
“站住!”陈雯沉喝:“再敢上前一步,我先杀了他!”
“我家牧奴成千上万,死一两个无关宏旨。”丑丫头轻描淡写,突然挥掌下令:“杀了她们!”
二婢陡然拔剑冲进,左右一分,剑光打闪,迅猛地攻向二女腰肋,出招凌厉迅捷,下过几年苦功。
金玲火速接招封向来剑,“铮”然一声封住了,再来一招“力劈华山”立还颜色。
攻向陈雯的是绿袍婢女,向右一闪刺向她的左肋。陈雯的刀架在胡混的颈根,要封架还手便得放人,但她不甘心放,左掌急抬,抓住胡混的后颈向右急闪。
绿袍侍婢瞧出了便宜,剑剑不离她的左肋,一剑连一剑泼野地进击,百无顾忌。陈雯向右急躲疾旋,快得像旋风。
“这黑鬼又臭又硬,不要也罢,连他一并杀了!”丑丫头高声下令。
“丑八怪,你敢……哎呀……”
“噗”地一声,剑尖刺破他的后心皮袍,向后一缩,再向前疾吐。
陈雯大惊,不假思索,将他向后奋力一甩,一刀挥出。
绿袍侍婢飞退丈外,另一名侍婢也立刻收剑退开了。
“为何不打了?”陈雯纳闷地问,二婢微笑不语。
“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要打?”身后传来丑丫头得意的语音。她志在抢人,陈雯将胡混甩出,她立刻抢出,一把扣住了他的“肩井”穴,目的已经达到,当然不必再打了。
二婢剑还鞘退到主人身边,丑丫头松开胡混,将他交给二婢看守。
“我竟没看出她的诡计……”
陈雯上了恶当,感到脸上无光,想动手却又不敢鲁莽。二婢的武功虽然比她略逊一筹,但想取胜也非易事,至少得狠拼百招以上。奴才的身手便如此高明,主子就更加不凡了。
胡混喘吁吁道:“丑八怪,我不过不小心弄死了你的狗,你竟……”
“住口!”丑丫头尖叱:“我的狗是花三千两银子买来的罗刹国异种,十个一流高手也打不过它,你竟敢将它杀了,我不要你为它偿命,只要你替它给我看家,是你天大的便宜……”
“你纵狗行凶……”
“我的狗最温驯、最善良、最聪明、最听话,从不伤人……”
“它咬伤了我的腿……”
“我的狗只吃素,不吃肉,你硬将腿往它嘴里塞,它躲都躲不过,只好尝尝人肉的滋味……”
“你……你讲不讲理?”胡混气结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