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绕着容承走,容承未动身形,也就不曾留意到他绕到自己身后时,满脸奸恶无声大笑的表情。
他忽而便觉脑后一疼,耳边听到老祖得逞的大笑之声。回首之时,见老祖揪着他好几根发丝,见容承皱眉回首望他,他却“嘿嘿”一笑,十分珍视一般,将它放进怀中,最后还要抚摸胸口好几下。
容承脸色都有些变了,为他这个动作。老祖赶紧道,“我这是拿回去研究一下,你莫要生疑。”
想当初,他求了他千万年,金丹之术并非一朝一夕可练就,世间所有千奇百怪的材料,他都一一试过,且千万种组合,九莲古神发丝被三十六天的仙气仙泽孕养了千万年之久,更别说他自身元气充沛,便是发丝就顶许多珍贵名物。
当他还是九莲神君之时,莫说一根发丝,半根都不肯给。此时他不趁机多拿几根,更待何时?
他此话道出后,更加让人生疑了,然而容承却权当这个老头奇特得很,亦未往心头去。叹了一口气,“望老祖多上心一些,关于师姐的事情,来日,若是有用得上晚辈的地方,定当会涌泉相报。”
纯阳老祖走到树下的大石旁,缓缓坐到了地上,靠着石头。容承面容一僵,老祖果真如传言一般,有些独特。好好的大石不坐,拿来靠着。
然而,此时老祖内心所想却是不大敢在容承面前放肆。毕竟秋后算账的事情,自己就做不少了,谁敢得罪九莲古神不是?
“即便你吸食了她的魔气,她身上还是会幻化出来。解决问题的根源,还是在她身上。”
老祖话中有话,然而显然容承是听明白了。只见容承并未否认他的话,只是不自觉便回眸去瞧了一眼白芷的房门。
老祖心下暗叹,成了凡人还如此聪慧,当真是让人惜才。想到此的老祖,便想占占他便宜。
“你若愿意做我徒弟,我便救里头这名女娃,如何?”
“我已拜入云隐宗门下,又怎可再入老祖门下。”
“区区凡间宗门,又怎可与我纯阳道法相比?你……”纯阳老祖话未道完,却见容承神色冷峻,他忽而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音,“老祖此言差矣,你若不救,我便走了。她的生死与我又有何干?”
纯阳老祖一番话被憋在口中,素日就他呛人的份,今日竟是被他呛得无力反驳?
他确实是可以不救,然而怎敢不救?!
老祖一手抚摸着心脏之处,双眸狠狠闭了起来,嘴边微微张开,似乎在踹着粗气,忽而仰天长啸一声,“啊!气死我了!”
容承:“……”
老祖也不坐了,起身就又在容承身前来来去去地踱步,而后气愤地一跺脚,“把那把鱼剑给我玩玩,我就不生气。”
原他打的是这主意。
纯阳老祖见容承一直没有吭声,也没有将鱼剑给他,便又续道,“我的至阳道法可压制她的魔气,你且记着,你今日欠我的人情。你们三日后去道场上,我渡道法于你俩。”
“那便多谢老祖了。”
“切莫不要忘了,你今日欠我的人情”老祖十分不放心,回来又紧紧将他的手牵起,裹在手心,胡子一抖一抖地,双眼圆睁亮晶晶地将容承瞧着。
容承挣扎了一下,点点头。而就在不久后,白芷躺在床榻之上,她窗户边上一人骑着她的青鱼剑划过,然而她却并未分神看到。
老祖双腿盘在青鱼剑上,像个老顽童一般,在上头疾驰而过。而容承则仍在方才他与老祖相谈之地原地,久久站着,不知所想。
不久后,后山上传来一声声娃娃鱼的尖叫声。白芷迷迷糊糊躺在床榻之上,微微侧目看了眼窗外,是她听错了么,怎生那般像青鱼的声音?
然而转身便又睡去了。此时,在后山上,纯阳老祖一脸坏笑地举着剑在火堆上烤着,而剑身上还插着几条烤鱼,被吓坏的青鱼几欲要一飞冲天,奈何都无法脱离老祖的手掌心。
“呜哇呜哇!”它的求救之声亦无人听见,据闻那日碧水丹山内的小仙仆说道,“那日老祖不知又在玩什么新鲜事物,又哭又笑了一响午。”
因与老祖相约三日后解毒,翌日白芷早早便出了门,实在躺得无聊,绕了几圈,经过炼丹房时,却见容承在里头打坐,神情淡淡,忽而双眉紧蹙起来。
她一见,便悄悄蹑手蹑脚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