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闰找到巫师桑岢的时候,就看到黎心柔已经提前到了,正坐在桑岢旁边,一脸微笑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浓烈的威胁感涌上心头,黎闰深吸一口气,挂上一张爽朗笑脸迎了上去,“桑大师,还有小妹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站在黎心柔身后的扈荀看到黎闰到来,目光一闪,连忙面露谄媚,躬身行礼。
扈荀身侧的韩立亦是低头行礼。
黎闰丝毫没有在意扈荀和韩立,视线全然都在桑岢和黎心柔身上。
“闰小王爷,真是赶了巧了。”
桑岢看到他过来没有起身,只是伸手捋过雪白的胡须,呵呵笑道:“老夫跟小郡主正聊到你呢,小郡主言谈可真是有趣。”
“二哥,您来了。”
黎心柔笑容称得上温婉有礼,丝毫没有平日里的刁蛮难缠。
黎闰听到桑岢夸奖黎心柔,心中本就极为不爽,在听到这一声故意的“二哥”,心里都快气炸了,只是表面却还要强行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笑道:“桑大师觉得有趣就好,不知小妹都说了些什么?哥哥可有荣幸听上一听啊?”
“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些二哥小时候的糗事。”
黎心柔撩过耳边的发丝,脸色微红,“桑大师好奇,我就全说了。”
黎闰当即脸色一黑,小时候的他嫉妒大哥黎宣,可没干什么好事。
黎心柔看到黎闰的脸色,就知道再说下去恐怕不好收场,当即心思一敛,说起扈荀交代的正事,“桑大师,其实小妹今日前来,除了想要跟传说中的巫师聊聊天,也想见识一下您的手段,不知道柔儿可否有这个荣幸?”
“原来小郡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桑岢轻笑一声,脸上笑容却是敛去一些,不咸不淡地问道:“怎么?难不成王爷到现在还在怀疑老夫?”
作为正统出身的巫师一脉,桑岢自然有自己的傲气,行走江湖多年早已人老成精,再加上魏国多年做国师的经历,他哪里看不出黎心柔是在有意试探。
“不不,大师您误会了。”
黎心柔吓得脸色微白,眼中微微慌乱,从小在父王的溺爱中长大,虽然见惯王府中的尔虞我诈,但被扈荀赶鸭子上架,真正实操起来,黎心柔还是差得远了,此刻被桑岢略微一吓,便有露马脚的趋势。
好在,黎心柔不是一个人。
“桑大人,您关乎以后王府的出路,王爷自然要慎重再慎重。”
韩立站出来,笑眯眯地说道:“小郡主想要替王爷分忧,展示孝心,也无可厚非,您莫要动气,伤了和气。”
“老夫有没有真本事,自有闰小王爷替老夫说明,还轮不到小郡主来操心。”
桑岢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令黎闰舒心的话,随后略微打量一眼韩立,便道“你便是韩夫子吧?老夫听说你在毒道上有几分真本事,正巧老夫与南疆不少毒道大师都是好友,不知师从哪位毒道大师啊?”
韩立被桑岢如此挑衅,也不动怒,微微一笑,谦逊回道:“家师不问世事多年,喜好清净,与桑大师亦非同辈,这便不透露了。不过,小郡主想看个热闹,老夫倒可献丑一番,权当做抛砖引玉了。”
桑岢脸上的和气一收,这是非要他下场斗一斗法了?武王疑心病真不是一般的重。
可他这些年积攒的家产,都用来做成巫符,换成了沈澈的那颗心脏,做成的血药用一点少一点,这般没有意义的比试,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参与。
念及此,他抬头看向黎闰,示意他帮忙挡去这一比试,谁知后者竟然对他微微颔首。
这个黎闰连眼色都看不明白,真是草包一个!
他气笑了,“好好好!那老夫就来看看,韩夫子本事如何!”
黎闰自认为不是草包,方才桑岢的眼神他自然看懂,只是装作不懂。
在父王面前他所谓的“瘟疫救人”,都是他为了提升自己在父王面前的杜撰出来的,虽然上次那场“起死回生”的表演他也在现场,但突然被父王拎出来一通教训,他心里也没底,索性不如让所有人都看一看。
若是连黎心柔看得赞不绝口,即便这个桑大师到时候真是假的,他也有了后路。毕竟看走眼的,可不止他一个。
桑岢答应后,立刻有人派人送上两具货真价实的尸体。
武王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以药人战药人。
若是能将边关折损的将士统统变成药人,武王军的折损率将下降到一个令人无法置信的地步,甚至若是可以的话,他想要炼制出比花菱更加厉害的药人,反攻大夏,收复失地,开朝立国!
正因为太想拥有炼制药人的办法,在见到桑岢亲手“复活”一具尸体,让其活动片刻后,他才会立刻被其折服,都没有考虑其中真假。
韩立围在尸体旁边踱了两步,沉声道:“桑大师,明人不说暗话。大夏药人速度极快,不畏寒冻,不畏火烧,刀枪不入,个个都可称作横练高手,行动比起活人来只有一点滞涩感,其双爪间甚至还暗含剧毒,常人伤口沾染轻咳毙命。
今日我们就比,谁能在一刻钟内让尸体拥有尽量多药人的特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