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面露感叹,“这闲王府白事做得多了,忽然来一场红事,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
说着,她还看了一眼乖巧坐在一边的陆云卿,见她脸上明显露出惊怒之色,心里不由浮现出几分鄙夷。
心思浅得全都摆在脸上,这样的丫头怎么会被沈家小王爷看上,多半里面真的有内情。
容雁站在母亲身后,也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无奈。
云卿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母亲来闲王府到底干嘛来了?要只是为了激怒试探出一些消息,未免也太蠢了。
“姐姐客气了,其实姐姐就算不过来,妹妹也能感受到姐姐的诚意的。”
夏时清闻言丝毫未恼,笑容满面说道:“说起来,云卿与沈家的婚事能成,还要感谢蛮国战事结束得早,若非如此,沈澈也没这么早回来,姑娘家家的可等不起啊。”
“谁说不是呢?”
容夫人下意识接了一口话,而后等回味过来其中的意思,脸色立刻变了。
这夏时清,分明就是在恶心她!
夫君将一生的心血都投注在三皇子身上,如今三皇子死了,对整个文相府都是巨大的打击,夏时清……居然敢拐着弯说三皇子死得好?!
可恨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居然还附和了。
更可恨的是,她明明知道夏时清那句话犯了忌讳,可就是拐的弯太多了,她也不好拿来做文章。
容夫人顿时跟吃了死苍蝇一样恶心,脸色难看了不少,过了许久才抚平心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妹妹过了这么多年,这斗嘴皮子的本事,可比以前还要厉害多了。”
“多谢姐姐夸奖。”
夏时清自嘲地一笑,“毕竟妹妹跟前夫之间的关系不太好,平时争吵也多,自不比姐姐嫁得幸福。”
听到这句话,容夫人的脸彻底黑了。
当年她二八年华,被太后强行嫁给年近四十的容青,能有什么幸福可言?左右她不过是太后的一个工具。
夏时清就不一样了,当年她有闲王护着,和定北侯之间两情相悦,得成正果。
虽然成亲后有诸多矛盾,可论成亲时的幸福,谁能比得上夏时清?!
容夫人气得心肝脾肺都在疼,脸色再不复刚来那会儿红光满面。
陆云卿看到这里,眼里浮现丝丝淡笑,放下心来,说道:“奶奶,来者是客,我陪容雁郡主出去逛逛如何?”
夏时清当然没意见,容夫人也不想在小辈面前继续丢面子,满口答应下来。
容雁却是暗暗叫苦,云卿叫她出去准没好事,可怜她母亲已经答应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出去。
出得前屋,环绕在身边的暖气眨眼就被风吹散。
陆云卿拉了拉斗篷缝隙,对容雁笑道:“闲王府虽没落,还是有几处风景的。容雁郡主不如与我单独逛逛?”
单独逛逛?
容雁一副受惊吓的表情,她回头看在已经被环儿拦住的贴身丫鬟,摄于陆云卿从前的威势,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答应下来。
反正在闲王府里,云卿就算再怎么嚣张,也不至于弄死她吧?
打着这个念头,容雁跟了上去,谁知云卿居然真的带她看起了风景。
容雁顿时迷糊了,也不敢主动询问,只能随着云卿的话往下说。
两人逛了有小半盏茶时间,陆云卿带着容雁来到暖阁坐下,下人过来奉茶后便自行离开,“砰”地一声关紧房门。
容雁心头一紧,顿时知道要谈正事了,她叹了口气,端起茶杯一口何干,似乎是壮了胆子,问道:“云卿,你想问什么直说吧,这么憋着你不难受,我还难受呢!”
陆云卿闻言轻笑一声,替她斟满茶水,头也不抬地说道:“令母今日过来,是替谁打探消息?”
“不知道。”
容雁挠了挠头,“你别觉得我在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云卿,我跟你说句实话,她虽然是我母亲,可……大概因为我是女子,不能继承家业,我跟她之间说的话,估计还没跟你说得多呢。”
陆云卿笑容温和地点了点头,容雁以为她认同了自己的话,顿时放松不少,正要在说什么,却听到前者嘴里吐出三个字。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