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贩子不知道规矩,一下子给了十万,队长当然要放人呀。可特么队长走的时候给局长汇报了,说他有了重大线索,能抓个大毒枭的。再说,队长也想抓几个毒贩给自己脸上贴金不是?总不能冰城这么大的名声,一年连一个毒贩都抓不住吧?可其他的毒贩不是关系就是直接上供的,实在没地方下手,正好,有个外地的老霸州淘金没上供,抓来邀功请赏正合适。”
“可这个外地的出手太大方,打乱了队长的计划。原本队长咬了牙、狠了心,今天这一万不赚了,非得给霸州人民除一个大害不可!可沉甸甸的十万块往手里一放,他就不能再没原则了,只能照老规矩拿钱放人了。”
“人放了,回去总得给局座有个交代吧?你气势汹汹的带着大部队出来,总不能灰溜溜的回去连根毒贩毛都没捞着吧吧?正好,这小子能顶大用!先抓了再说!”老枪说道。
“若他也给上一万呢?”我问道。
“带回队里也能放啊,就像那个派他出来拿冰的那个朋友,他的罪应该比这小子重吧,人家不是就出了五千块,没事了吗?”老九说道。
“怎么说?”我问道。
“人家是让他出来买冰的,是属于吸食毒品,并且是第一次被发现,以教育为主,罚款处理。而他是从贩子手里拿上毒品,给吸食人员送去,这属于运输毒品。你每天看刑法,他们的罪名是制造、贩卖、运输毒品罪,运输和贩卖制造同罪。所以,给他定了和鳌拜一样的罪。”老枪耐心的解释道。
“靠,还有这种操作?那他家人为什么不花一万块捞他出去?”我问道。
“第一,这种吸毒的货,家人和朋友都极为厌恶,谁想帮他?第二,都想着没什么事,坐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就给放了,还能让他知道吸毒的可怕,以后不要吸了,所以,就没出钱捞他。”老枪回答道
“判了多少?”我急忙问。
“三年,和鳌拜一样,检察院抗诉,量刑太低。”老枪说道。
后来我跟这个毒贩在一起呆过一个多月,最终他判了两年半!
他被查实的确实是九次,运输九次,四点几克。
检察院以量刑太低抗诉!
中级人民法院以量刑太低发回重审!
可重审却为什么判的更低了呢?这里面还有个故事。
毒贩沐某,现年二十九岁,不务正业,专跟几个冰鬼混,给人跑腿蹭冰。
他不是个东西,不过却有个好老婆和一个好姐姐。
他老婆是跟他恋爱结婚的,如今他成了这鸟样子都对他不离不弃,在他进了看守所三个多月后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他姐姐比他大六岁,自小把他看大,所以跟他特别的亲。
一开始全家人都恨他溜冰吸毒,被抓后全家开会研究决定:让狗曰的坐几天牢,还不用花钱戒毒了!
可一审判决下来全家都傻眼了,三年!怎么会判这么重?他们一开始都以为三几个月的,怎么一下子变成三年了?
他老婆首先不答应了,抱着三个月的孩子给他姐姐哭了个昏天黑地,他姐姐心软了,虽说恨这个弟弟不争气,但总不忍心看着这个弟媳妇和还没百天的亲侄子这样吧,所以不能不管了。
他姐姐也没多大本事,可有个有本事的老公。
他这个姐夫就是他们村的,很有能量,原先只不过是个协警,不过英雄不问出处,职务低挡不住脑子好啊!姐夫巴结上了治安科的**,做了科长的第一嫡系心腹,成了科长的捞钱机器和代言人。
他们村有一个国营煤矿和一个煤矿下属的洗煤厂,后来煤矿破产,只留下了洗煤厂。
那几年煤价大涨,原先煤矿和洗煤厂当做废料倾倒了的煤矸石成了值钱的宝贝。
随着洗煤技术的进步,煤矸石里面所含的少量的煤可以筛选出来了,所以,他们村的矸石山成了抢手货。
他姐夫借着科长的名头霸占了矸石山,不仅仅是以每吨二十元的价格将煤矸石卖给小型洗煤厂,自己也开了好几个煤矸石洗煤厂,几年间很是发了笔财。
有钱了,自然有了政治诉求,所以又花了二百多万当上了村长,果真风光一时无两,让人羡慕嫉妒恨。
可好景不长,姐夫被人设计,因为口角打了副支书一拳,把鼻梁骨打折了,进了看守所,花了百十万还坐了十个月的牢。村长没了,他蔫了。但老虎死了威风却不倒,他的社会关系依然存在。
在老婆和小舅子媳妇的哭闹下,姐夫出面了!花了二十多万,把他的次数变成了四次,克数变成了一点九几克,还给他弄了个自首。
我的天呐,抓他那天可是武警把冲锋枪顶在他头上的,怎么变成自首了?
就这,从轻判决,两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