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黎也未再说话,只闭上眼安静地躺在他胸膛上,两人一起乘着绿叶随波漂流。
天上的太阳并不大,躲在层层重叠的云朵后,只有几束金黄的光寻了些缝隙洒下去。
湖面上有微风时不时拂过,卷起她鬓边的碎发,像爱人轻柔的抚摸一般。
尽管此时身上还躺了一个人,可鹤笙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午后的确是惬意舒服的,难怪浮黎喜欢这里。
只是正当静静享受之时,某人的声音却打破了这份平静:“鹤笙,你的心跳太快了,吵到我了。”
鹤笙:“......”
“我...古神,你还是起来吧。”
浮黎睁开眼,抬起一只手撑着脸看他,“可以呀,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以后只能唤我的名字,你答应我就立马起来。”
鹤笙没说话,似乎在衡量是先过了眼前这个“难关”,还是坚持自己就是不妥协。
也不知为何,他原本并不是这么不知变通,执拗固执的人。在人间生活,怎么可能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可每每碰上浮黎的事情,他总是固执到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固执个什么。
只是隐约感觉,对她的称谓就好像一扇关着洪水的闸门,一旦打开了,便将一发不可收拾。
可偏偏那扇闸门,有时又像一朵美丽却又带毒的花儿,总能时不时吸引着他过去将它采下。
鹤笙虽是天君,却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定力不足之时。
比如此刻,只见他喉结滚了滚,轻声回了句:“好。”
得到满意的答复,浮黎弯起唇,并未起身,只是又道:“那你现在叫一声来听听。”
“......”
“浮...浮黎...”
他终于唤了她的名字,浮黎笑得尤其开心。随后说话算数,一个翻身从他的身上滚了下去
鹤笙得到解脱似的赶忙起身,却又被她抬手拦住,“起来做什么?躺着。”
他拗不过她,还是躺了下去。
浮黎:“你老这么不情愿干嘛,搞得像我逼你似的。”
鹤笙:“我没有不情愿,我只是觉得于礼不合。”
浮黎轻笑了声,“于礼不合?什么礼?谁定的礼?天界没凡间那么多规矩礼数,更没有什么男女大防。”
说到这里,她突然“啧”了声,将双手枕在脑后,接着道:“说到男女大防,我活了这么多年都不懂,这到底是那位圣人提出来的,脑瓜子里好像全是水和面粉。你说这男女之间都大防了,还怎么生小娃娃啊?防防防,有什么好防的?”
浮黎侧过身看向他,笑道:“要是把好看的人防走了,那岂不是血亏,对吧?”
鹤笙一愣,耳尖迅速窜上一抹微红。
他轻咳一声,将视线始终放在天空上故作镇定,“也不全是坏处吧。我想这个观点提出来是为女子好,毕竟若是被有心人故意欺骗,身体伤害是小,一辈子的心理创伤才是大。”
“也有男子会被女子欺骗的啊。”浮黎撑起半个身子,挑了挑眉,“兴许我就在欺骗你也说不定呢?”
天空被挡住,鹤笙不得不将视线落在她面庞上,“你欺骗我什么呢?”
浮黎:“嗯......说不定我追到你之后,就会狠狠地将你甩了。”
他觉得有些好笑,追不追得到还说不定呢,怎么就开始想追到之后的事情了?
鹤笙扯了扯嘴角,轻笑了声,“那若是追不到呢?”
“不会的。”她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不会,万事都有可能。”
浮黎敛了笑意,神色严肃地盯着他的双眸,“因为我不会让你喜欢旁人,就算不喜欢我,也绝对不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
她这番话听着霸道,却有股奇怪的笃定感。就好像她的确做得到,亦或是,她已经做到过了。
鹤笙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异样,他不明白,甚至觉得有些奇怪。
仔细算算,他们相识还不足一月,今日也才是第三次见面。可为什么,她对自己的爱意如此热烈,似乎认定了要同自己在一起一样。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一副皮囊吗?
总有哪儿不对劲,可他又说不上来。或许,真的有人只喜欢皮囊吧。
想到这,他忽然又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庆幸。幸好,他生了这副皮囊。
“喔~~”浮黎突然低下身子,指着他的唇角拆穿道:“你在偷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