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城、铁虎,还有牛顺儿,都走了,苏遇有些失落。
若大的白玉书院说没就没了,一家子老小,死的死,逃的逃。好不容易在牛大力家安顿下来,还没几天,又是人亡家破,生离死别。
躲在如此封闭的山野孤村,苏遇百无聊赖,心烦气燥。他哪儿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做,想摆弄几下折扇,折扇早就丢了。
他也不愿意闲呆在屋里,无所事事更让他难受。
卢起的内心要平静得多。师傅的死让他愤怒,在军医所那段时间,他与工农革命军战士同仇敌忾,全身心投入抢救伤员。
如今,他跟凤娟在一起了,暂时不用为生死担忧,可以静心采药制药,用心研究医术。
凤娟也从失去父亲的伤痛中走了出来,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她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奢望更多。
卢起注意到苏遇的心情不佳,便找来背篓和铁铲,唤苏遇一起进山采药。
苏遇想去,又不想去,正在犹豫不绝时,小院的门开了,石小树走了进来。
苏遇立马兴奋起来,小树虽然小他两岁,虽然家境贫寒,但人讲义气,好几次救过苏遇,算得上是莫逆之交。
小树穿着一身大号的国军军装,显得不伦不类。他的眼睛里永远充满新奇和灵动。
“小树,这是哪里来的国军士兵啊?”苏遇上下打量着小树,笑着说,“还是那个石少侠吗?”
卢起看到小树,也有几分惊讶。
凤娟从屋里走了出来,笑呵呵地递给小树一碗水。
“谢谢凤娟姐。”小树脱掉上衣扔在地上,“这身皮不是我想要的,只是没办法啊。”随后接着那碗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怎么又跑回来了,你不是自个儿报仇去了吗?”苏遇略带调侃地问道。
小树没有回答,而是从身后腰带处抽出一把折扇,交给苏遇:“给你买了一把,知道你手里没有折扇,就跟丢了魂似的。”
苏遇喜出望外,接过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扇了几下,笑道:“知我者,石少侠也!”
“这才像个公子哥儿的样子。”石小树说,“就是这身短褂不适合你哦。下次我再给你弄身长衫来。”
“你们坐下聊吧,看把苏公子高兴的。”凤娟拿了碗回厨房去了。
卢起拉着小树坐到树下的木桩子上:“快说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树刚想说,忽然想起什么事,他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哎,怎么没有见牛顺儿?还有铁虎哥呢?”
“他们都走了,跟着子城走的。”卢起说着话,又拿出那个小药囊闻了闻。
“顾子城来过了,还把牛顺儿和虎哥带走了。”小树很吃惊的样子,“你们知道不?牛叔可能死了。前几天打仗的时候,死在天台山。”
小树的这话,让苏遇从刚才的兴奋中抽离出来。他看看卢起,卢起也正看着他。
“牛叔已经死了,是我们把他下葬的。”卢起说。
“哦,”小树觉得奇怪,“是顾子城带牛叔回来的吧?”
苏遇点点头。
“这就对了。”小树拍了一下大腿说,“唉,都怪我,如果能早点行动,没准可以救牛叔一命?”
“听大力叔说,他跟你同在国军的一个连,那是怎么回事?”苏遇问道。
小树将快要松开的绑腿整理了一下,讲起他与牛大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