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没有再与凤娟见面。他觉得没有为她报仇，诺言还没有实现，暂时不见为好。

他在寻找机会。

听了小树的介绍，卢起马上赶到白玉书院。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卢起很快就得出结论，这是中毒。他立即开了药方，让人抓药，回来熬药，同时，开始调查毒源。

询问过几个病情较轻的病人之后，卢起认定，中毒的人极有可能是喝了顺安场附近一口井里的水。

他当即赶到那口井查看。

那是一口位于街边的公用取水井。井上盖有亭子，亭子边有一棵大柳树，那口井也称柳井。大半条街的商铺、居民用的都是这口井里的水。

卢起从井里吊出一桶水，把自己特制的一种药粉包放入桶中。桶里的水变得浑浊。一番试验之后，确认这口井被人下了毒。

找准病根，就好下药。卢起开出药方，几乎把镇上药店存储的那几味药买完了，人群发病的态势仍没缓解下来。

更要为命的是，这口井在镇中心，养活着很多人，没了生命之水，那些人只能去河里挑不干净的水。

中毒的人还有明确的药方可以治疗，可是那口井要想重新启用，难度就大了。

卢起跟师傅专门学过解毒，主要是针对人体中毒，对于水体解毒，并不擅长。

他试着开了药方，大包大包往井里撒药。几个时辰之后，再将井里的水打上来测试，结果难以令人满意。

卢起在太和堂时对解毒很感兴趣，从师傅那里学过一些绝招。可是面对这次大范围的中毒事件，他一时还无法化解危机。

井水功能未能恢复，对住在附近的街坊邻居影响巨大。

卢起带着思索，回到太和堂。此时的太和堂门窗紧闭。

他去隔壁的店铺一打听，说是古清泉已将太和堂的房产典给别人，带着他的徒弟去黄江县城，他们准备重新开一家医馆。

失望的卢起在太和堂门口呆坐了很久。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如果当初听师傅的话，或许太和堂好好的，他正给病人治病呢。可是，物是人非，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不过，他也不后悔自己所作所为。为了依云镇那么多的老百姓，他决定冒险去县城找师傅，去求解药。

……

依云镇通往黄江县城的官道上行人不多，卢起骑着马跑得飞快。进城时，虽有站岗的团丁盘查，不过是做个样子，并没遇到什么麻烦。

县城熙熙攘攘，比起依云镇的街市热闹多了。街上人多，马不能骑了，他便牵着马直奔中和堂医馆。

早些时候，他陪师傅来县城拜访过聂师叔。中和堂医馆就是师叔开办的。

中和堂医馆比太和堂的门面大得多，顶得上两个太和堂。

卢起报上名字，表明来意。中和堂的学徒禀报之后，他被带到后院一间屋内。

这屋的陈设相当讲究，古色古香的家具，墨香满溢的书画，还有正襟危坐的师父和师叔。

卢起此来有求于恩师，尽管师傅可能不会认他，他还是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

“卢起，我与你已无师徒之义，何必行此大礼。”古清泉不冷不热地说，“起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