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镇远看了看顾谨,笑着说:“子城是顾先生的孙子,从小耳濡目染,学到的东西比我们都要多。他来不来听没关系,开始吧。”
石大柱一声令下,原来坐在地上的徒弟们身子打了个转儿,不知怎的就站了起来。随后整整齐齐来了一套拳脚,喊声震天,士气高昂。
这套拳看得苏遇有几分激动,后悔自己没练过功夫。
顾谨坐在太师椅上,捋着稀疏的白胡子,面带微笑,从容不迫。他的眼里散发出一丝赞许,一丝希望。
练完一套拳脚,众徒坐下。
胡镇远走到前台,说:“今天我们请来顾老先生给大家授课,意在帮助你们开悟内心。
“我们练武之人,总被人看不起,人家觉得咱们就是打把式卖艺的,靠拳头吃饭。在过去,一身功夫行走江湖,勉强可以混个饱肚子,现在呢?光有拳脚功夫不行了,一把小小的短枪,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如今这世道,不仅要有强健的身体,更要有,要有……就是要会想事,而读书人是最会想事的,所以,我们今天请来了顾先生。大家好好听,好好记,下去之后好好学,好好练。”
苏遇坐在众徒的侧翼,他从内心对胡镇远有几分佩服,这个武者不一般。
胡镇远走到台下,石大柱马上搬了一把椅子给师傅坐下。
这时,武馆大门开了,顾子城跑了进来。
他先向师傅行了礼,又看看台上了爷爷,想笑却没敢笑出来。
石大柱给他一个眼色,他赶快找了一个位置自觉地坐下了。
“孩子们……”
顾谨刚开口说了三个字,就听到后院传来女子地声音:“谁来了,谁来了,看看去。”
苏遇扭头朝门洞里望去。一个身着旗袍的胖女子走了过来。是胡若莲,他见过的。
“哇,哪里来的仙人啊,你看那胡子像不像太白金星?”胡若莲指着台上的顾谨对身边的丫鬟说道。
胡镇远板着脸喝道:“莲儿,下去。”
胡若莲噘着嘴,说:“爹,我听听有啥不行吗?”
胡镇远道:“那就赶快坐下,安静些。”
石大柱很有眼色,马上又搬来一把椅子,放在胡镇远的身后。胡若莲扭搭扭搭地走过去,坐下。
顾谨开讲了,他能讲些什么呢?当然就是儒家那套仁义礼智信。
他主要表达的意思,就像孔子感慨春秋时期礼崩乐坏一样,对当下的世道颇为不满。
民国革命,要剪**,他藏了好几年,直到现在,还留着。谁要是想剪下他的**,他宁愿把他的头一块让人剪了去。
武馆的学徒大都是些没念过书的人,老先生讲课又很古板,听得人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讲完了,老先生还不忘赞扬几句自己的弟子苏遇。他让苏遇上台也讲几句。
苏遇没有准备,但对师傅的要求也不敢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