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你真……真见过……潘…潘于欣?”龙麻子吱吱呜呜道,显得有点太过于激动,好像潘于欣潘秃子就是他大爷一样。
“嘘——”我连忙用食指竖在嘴边长长嘘了一口气,然后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头,同时用眼神指了指张宗昌那边。其实我是想岔开话题,我知道我的话吹大了,像黑帮风流人物潘于欣,还有那个庆王之子裁撂、载伦哪是我们说见就见的啊,再说了就是见了在这节骨眼上哪有闲空加以去解释,我知道我是吹大了所以我故意在岔开话头。
“咳咳……今儿个张司令要在这儿以…..牌会……会友……”这时从张宗昌身后走出一个矮墩墩的副官结结巴巴的说道。他的话一完,四周顿时一片嘲笑,以及议论纷纷,以牌会友?大家都觉得这真太他妈的扯谈了。莫非这混世魔王狗肉吃多了噎着了,打死我也不相信。
这些下野军阀哪个不是将收刮来的民脂民膏,在天津卫在京城,以“高级寓公”的身份终日吃酒斗牌,一掷千金。这张宗昌被任命为山东军务督办不过才几个月,就得来了让大家耻笑的‘狗肉将军’头衔。如今来这个小地方说是以牌会友,这不是扯了又扯,扯到他姥姥家的山路十八弯了吧。
“咦!驴……驴倌儿,我这这没有听错了吧?一个将军弯到这儿来说以牌会友?”我捏了一下龙麻子心里充满了狐疑说道。
“去去,二子你你少喊我驴倌,我有大名,叫龙真。管他娘的什么混世魔王还是狗头将军,保不准我们会发一笔横财呢。”龙麻子显得有点不太高兴道。
我怔了怔,一下子闷笑了一声,我到是忘了,驴倌龙麻子其实有大名,叫龙真,他最不喜欢别人在人前人后叫他驴倌儿,也许我突然忘神了,就随口喊他驴倌儿了。而且之所以又叫麻子,是因为他在小时候得过天花。
“是狗肉将军!走,我们也去试试自己手气。”我给他纠正道。正说着,那边桌子上已经开始推起牌九来了。张宗昌已经坐在了上座,四周围着一群乱糟糟的人群,他们大到宫商、巨员、豪绅,小到工人、农民、车夫……他们无不在巴结着张宗昌,趋炎附势着,惧怕着。这就是社会,军阀混乱的社会,人吃人的社会。后面那个矮冬瓜办般的副官在他后面贼眉鼠眼的屁颠屁颠着,一会儿奸笑一会儿横眉,活脱脱的像个他妈的太监见着了皇上。
也不知怎么的,那天我是一会儿天牌,一会儿地牌,一会儿虎头的,把那个肥肉张宗昌杀得个眉毛直竖,有点屁滚尿流的感觉,他后面的副官眼睛直瞪着我,看得我直想笑,若不是看到他后面的那些黄盖帽儿,我准他妈的笑出声来。
“督军,我们要不要?”那副官把嘴附到张宗昌耳朵边轻声说道,然后把手放在脖子间对我做了个杀头的姿势。我侧过眼睛看着龙真,干脆不理他了。张宗昌朝那个副官瞪了一眼然后摆了摆手,副官知趣的退了下去,连走的时候却使命的瞪着我。
“哈哈,小老弟!好!好!今天就点到为止,叫啥名字?不如跟着老子回城陪陪十八姨太他们推推牌九吧!”张宗昌起身打着哈哈说道,有点慧眼识英雄的感觉。
“小老弟!想好了没?到底是答应还不答应?”张宗昌见我许久没有说话连忙亲自过问道。而这时四周的几个穿着狗皮军装的兵在那副官的一挥手下,全他妈的举起了手中那个长盒子瞄准了我,只要他们一不小心走火,我和龙真也许片刻之间就会变成马蜂窝了。
“二……二子,你快答应着这狗……狗屁将军吧,而且还是个艳差,等你享了艳福,日后再想办法逃出来,眼下不是硬逞强的时候。”龙麻子在我后面突然嘟哝道,我低头看到他的双腿在不停地打着颤儿。
“没出息的家伙!”我哼了一声,让我去陪这狗头土皇帝的妃子们,这不是要我当太监吗?不行!绝对不行!这清朝的最后一个太监才死了十几年,不会给老子也来个就地阉割吧,按照这喜怒无常的张宗昌的脾气,不是没有可能,想想这张宗昌的老婆总不可能让我一个赌徒随意乱看吧。看来这眼下的情形,不答应也得答应了,因为那个矮副官似乎已看出我和龙真的关系,他正拿着枪顶着龙真的脑袋壳儿呢,龙真的脑门上直冒冷汗,手不停的扯着我后面的衣服。
“得,得,我跟你们去就是了。不过还得放了我的这位兄弟。”我看了看龙真,然后又看了看张宗昌说道。
“卢副官!”张宗昌向那副官叫道,带着稍许坏笑用眼角示意他放开龙真。那卢副官松开顶在龙麻子头上的手枪,然后下令手下的兵卒放下长盒子。
“别给老子耍什么花样?小心嘣了你的脑袋。”那卢副官比划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