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教给木叶的时候,只是随口一说,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体术”?都是她信口胡诌来的。若非要说,这“体术”也就是刀术不用刀,剑术不用剑之类的打法,木叶的身体没有任何基础,从这里开始练是最恰当的。
更重要的,是她不用直接教给他兵器的用法,只能等到他日后自己去领悟了。
毕竟是男孩子,又是盾贝部的遗孤,她可不想看他学兵器,打打杀杀地送了命。
木叶小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宫侍舞,如今学起体术来就容易多了,见他掌握得快,素禾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只是,男子与女子毕竟有所不同,有许多动作适合女子的,不一定适合男子,为此,素禾给木叶简化了一些动作。
这边,素禾与木叶开展地如火如荼之时,发生在大都军营内的许多事,她们都无法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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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素禾离开后,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堇禾方归。
她带着登流从那明枪暗箭的地方回来,一进军帐,就看到得夭还在木讷地煮着茶水,心中难免置气,没好气地问:“听说我的好阿细已经走了,她走之前没来?”
得夭将烧开的茶水倒入碗里,很快,军帐内便茶香四溢。
他恭顺地为堇禾奉茶,装作丝毫没看到嘴唇已经被亲肿的登流,摇头道:“小的一直在这里烹茶,未曾离开,未见小阿语来过。”
堇禾喝了一口茶水,恬淡的香味,很适合安抚她现下的心:“她现在,已经连招呼都不会打了?暗卫何在?”
那名给素禾传去手令的男暗卫现了身,半边身子藏在角落的阴影里。
“寡人且问你,你的手令送到了吗?阿禾她,收了吗?”堇禾的声音有些迷茫,她从那尔朵那里得知的消息,让她觉得,自己开始不了解素禾了。
那尔朵是临时起意,将大家叫去商讨的,可商量来商量去,她们又有几次是明显在拖延时间,堇禾总觉得自己好像被针对了。
她不理解,就算她的手令泄露,那尔朵她们费尽心思阻止她与素禾告别,又能如何呢?
如果是为了路上好拦截素禾,那她们可是打错了算盘。那尔朵说素禾大闹了五石山,司礼们震怒,在堇禾看来,这正好说明了素禾的巫力修为。
普天之下,只要她不想,便没人能伤她。有这样的阿细,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得夭却说,素禾临行前未来与她“告别”,又有暗卫作证,这让她不由开始怀疑,素禾被她软禁了这些日子,不知还愿不愿意认她这个阿长。
她前一日想遣她回去,只是因为心中的某种不好预感,不想这预感今日却成了现实。
那尔朵嘴上虽然没说,但堇禾能感受得到,她在向她施压,那尔朵想要以大闹五石山的名义,让她交出素禾,可她,岂会同意?
如是接连三日,那尔朵都以要事相商为由,让她过去,且一坐就是四个时辰。
就在堇禾终于不堪忍受,打算找理由不出现的时候,那尔朵终于道出了她的真实目的,她果然想要堇禾将素禾交由她处置,她还陈了几具司礼的尸/体上来,说这些司礼们太不听话。
堇禾怒而拍桌,即措便趁机在沙盘上,将堇禾五年前,占领的元子叶大部分土地重新划回了元子叶部。
“你们这是做什么?威胁寡人?”
即措笑得像只狐狸:“阿语这是哪的话,我只是觉得,你的阿细,值得这么多城来换。”
“寡人是不会同意的,你们若是想动素禾,就必须先过寡人这一关。”
“堇禾,你这般说,是想要接着开战吗?”那尔朵紫色的眸子目光流传,看来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果然,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那尔朵,不是寡人想要开战,而是你,是你们。”盾贝的土地得来太过容易,让那尔朵她们产生了错觉,也产生了更多的贪欲。
“既如此,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那尔朵给门口的昆仑卫递眼色,昆仑卫应声而出。堇禾也想要走,却被好几个昆仑卫围了起来。
堇禾掐着手指看向那尔朵:“你们一开始就想延续战乱,对不对?这几天与我拖延,不过是在往我的营地渗透你们的人,怎么?今日是终于按捺不住了?”
“堇禾,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肯一同下令通缉素禾,你今天的言论,我可以都不追究。”那尔朵循循善诱。
“那尔朵,虽然我的巫力修为比不过你,也比不过阿禾,我的巫力也在衰退,但我若想走,你这点人还拦不住。”堇禾从腰间香囊里抽出了她的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