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羽部族的地界,这里是南疆!本不该出现如此情形——
素禾听到老太再次出声:“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毒瘴的消退不是因为羽部族的到来,而是我们,小阿语与我们毁了仙址,毁了瘴气产生的源头!天降的异象,也不是羽部族将接任南疆的征兆,那是小阿语毁掉仙址的结果……”
“够了!休要乱言惑众!”赤打断她,起手就是一个破杀术。
老太听声辨位,一跃躲开,顺势在身后划了一道结界,将“围观”的无辜百姓,都推到身后去。
刚来得及反应的百姓,一边惊恐而疑虑着,一边退得更远。
她们虽然穿着羽部族的服饰,却并不是羽部族的人。只是,确如老太所说,听信了羽部族的人说她们就要接管南疆,才换上了羽部族的服饰。天生的异象和花珂的势弱,都让她们相信,南疆很快就要归羽部族了。
而方才,老太的话让她们有了新的想法。再反观老太打斗时也不忘给她们设下安全结界,对比赤的人只知杀人,谁更把她们当做自己的民众,明眼人都识得清。
结界虽然将无辜的百姓们隔开了,但被士兵们围着的素禾,还是被划了进去。
她感受着两人大打出手所引动的灵力,只觉狂风席卷,身上一会儿被吹得极冷,一会儿又被吹得极热,偏又动弹不得。
原来,为了顺利占领南疆,羽部族编了那么多的瞎话——素禾心下一沉,看向打斗的两人。她现在,很希望老太能赢。
赤的巫术依旧古朴而浑厚,大开大合,排山倒海,置于她巫术下的人,仿若都是一叶叶的小扁舟。
老太的巫术则像是那扁舟上抻出来的钢丝,细如毛发,却又足够坚韧,蝴蝶镖在她手中翻飞,带着那些钢丝交织,绷着阴暗而凶险的杀气。
“噗”地一声,本是用来攻击赤的蝴蝶镖忽然转向,以极快的速度插入了木台上持刀之人的咽喉。
木台飞快地染上血,刽子手倒下,他手中的刀也掉了下去,掉到下面的葬坑里,一忽没影,被白骨与血气吞没。
“花大人,快走!”
不只是老太,首府的候斩众人也在大喊。
花珂闻言,多日未进食的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撞开试图重新按住她的两人,舔掉唇角的血,拔下插在刽子手喉咙间的蝴蝶镖,不顾满手的鲜血,割开了手腕上的绳索,除下了刑枷。
赤看在眼里,外放的灵力直接连翻了三倍,眉眼间尽是愤怒的火。
她扯下袖口边一枚火红色的鸟羽,直接揉碎。
片刻后,一声熟悉的疾鸣,出现在南疆首府上空。
天火鸟,来了。
它一展翅,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介入了花珂与素禾之间。
花珂重新获得自由,立刻跳下木台,冲向素禾,嘴里念着清心术。她在解她的定身术,素禾知道,可花珂的修为实在是难以为继,念了几遍清心术,都没有发挥出平时效用的十分之一。
正正正——
素禾在心里与她一同默念,可卜辞如果不念出来,根本毫无效用。
两个人的眼中都是焦急。赤修为高强,老太若是巅峰时期,也很难保证能赢她,何况,她刚刚因为应用望之术,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她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可如果素禾身上的定身术不解,她们谁都无法离开。
只有解开她的定身术,她们的战力才能更上一层,才有活着离开的可能。
这一点,三人心里都清楚。可偏偏事与愿违,花珂终于成功发动了一次的清心术,却被天降的那团火破坏了。
天火鸟喷着火团,一下就搅乱了花珂好不容易聚起的灵力,吹散了清心术。
炙热的火焰扑向花珂,素禾只觉眼前一股热浪翻滚,花珂整个人就被那火焰盖住了。
“不!”
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接受?她绝不接受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花珂死去!
她努力地修习巫术,日复一日地苦练,不是为了面对这样的时刻!花珂不该死!该死的是那只鸟!
火焰的下面,似乎有血色滴落在火灼的土地上,那是花珂的血,混着刽子手的血。
为什么?她想不明白,花珂什么都没有做错,若论错,错就错在她当了南疆的主事。羽部族想侵占南疆,花珂是最大的阻碍。
可仅仅因为是这样,她就要死吗?她素禾,不同意!
“动啊!你能动了!”
香囊中忽然传出一道声音,素禾一惊,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刀灵,它在说话。
“抽刀!”它的声音在这火焰的风声中,显得是那般弱小,可素禾还是清楚地听到了。
下一瞬,黑色的湛灵刀从香囊中现身。
素禾举刀横砍,截住了那团从天而降的火,橘色的刀衣被瞬间烧成灰烬,黑色的刀身却如玉般明亮。
此刀,不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