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切,都要从手中这两页薄纸开始。
林朝感叹道:“研发出此物,你二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甄俨连忙谦虚道:“此物乃兄长所创,小弟不过奉命行事,不敢言功!”
“某说你有功,你便是有功,不必多言。”林朝挥手道,“既然有功,便不会亏待你甄氏。待玄德公返回郯县之时,某必然为你二人请功。
此外,某要你们在城外开设一个大的作坊,日夜加急造纸,投入人手越多越好。人不够,便去城外募集流民,向府衙征调徭役来生产,只是工钱方面不能克扣。”
见林朝要动真格的,甄俨当即神情一肃,站起来拱手道:“遵命!”
说完之后,甄俨忽然面带难色道:“只是……该征调多少人手,工钱是否由州府供给,还请兄长示下。”
郯县乃徐州首府,若是征调的人手太多,甄俨担心影响不好。
至于钱财,倒不是甄家缺钱,只是如此重要之物,若是由他甄氏出钱,产出的东西算谁的?
亏点钱倒是小事,只是纸张在甄氏手中,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甚至刘备的不满。
甄俨衡量着自己的小身板,好像压根扛不住这些问题,便想请林朝给个准话。
林朝自然明白甄俨意思,当即便笑道:“此物甚是重要,自然要和盐铁粮食一般收归官营。不过某也不会让你吃亏,此物制造皆由你甄氏出钱,但也由你甄氏开市发卖。
至于利润,你二州府八,如何?”
闻言,甄俨马上笑道:“多谢兄长!”
利润不利润的无所谓,主要是想靠上州府的名义,这样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事不宜迟,稍时某便手书一封,你拿着去内府上报给文若,请他拟定一个章程,如此也名正言顺一些。”
“遵命!”
甄俨再度拱手道。
……
等甄氏兄弟离开后,林朝又在厅堂中等了好一会,才终于等到了四位妻妾的盛装出场。
虽说盛装出场,不过今日毕竟是去拜见郑玄这个长辈,四女也很收敛的选了些颜色比较清雅的衣衫。
要说最高兴的,还要数荀采。
毕竟林朝父母双亡,称得上长辈的就只有郑玄一人而已,林朝今日登门拜访恩师肯带着她,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对她的重视。
林朝望着院中甄氏兄弟带来的满满两大车礼物,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此番也算得上是借花献佛了。”
林朝轻声自语道,随即吩咐福叔将这两车礼物去掉一车半,只留半车当做带给郑玄的礼物。
府门大开,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走了出去。
郯县作为徐州治所,本来占地面就不小,可随着这两年不断的发展,城中居民日益增多,所以城池又经过几次小规模的扩建。
昔日郑玄所居住的城外,已经快变成了城墙脚下。
对此郑老头自然有些不满,认为来往进出城门的吵闹声,已经让自己无法静心钻研学问,遂又搬家到了更远的地方。
半载未见,如今林朝再度登门拜访,却还是没发现郑玄的身影。
林朝询问郑老头唯一的儿子郑益恩得知,郑老头近来静极思动,又跑到河边钓鱼去了。
见不到正主,晚上可就没人管饭了,于是林朝便让家仆前面带路,一路去寻找郑玄。
只是到了河边时,却发现岸上坐在三个人。
除了许久未见的老师郑玄之外,卢植竟然也在此处,此时倆老头又在手谈。
而在旁侍候,帮两人端茶倒酒之人,正是师兄崔琰。
这一幕,像极了林朝当年在京师洛阳初见二人时的一幕。
一念及此,林朝不禁停住了脚步,目光中泛着怀念之色。
荀采见林朝停步,不禁好奇道:“子初,为何不走了?”
“额……走,前去拜见老师与卢公。”
说着,林朝大踏步走了过去,等到了三人身后时,才极为庄重的行了一个大礼,口中朗声道:“拜见老师!”
身后四女也一同行礼。
本来郑玄正在思索眼前的棋局走向,听到林朝的声音,差点被吓了一跳。
待看到来人是林朝时,这才露出了笑容。
“子初回来了!”
半载未见,郑老头还是如之前一般,只是他张口大笑的时候,林朝明显看到看到郑玄口中,好像又少了一颗牙齿。
林朝走上前,又对卢植和崔琰施了一礼。
崔琰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继续烹茶。
倒是卢植的反应有点过激,不仅笑得洪亮,起身的动作更是无比夸张,以至于连棋盘上的棋子都弄乱了。
卢植拍着林朝的肩膀笑道:“子初,某听闻你布下大局,直接把袁本初给坑死了,不知是真是假!”
闻言,林朝有些哭笑不得。
事儿的确是这么个事儿,只是卢老头你的形容……怎么听都像是在骂我。
旁边郑玄却幽幽道:“师弟,悔棋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什么悔棋,师兄你休要冤某。”卢植马上反驳道,“某不过是许久不见子初,一时有些兴奋,不小心弄乱了棋盘而已。师兄若是不服,咱们大可再来一局!”
闻言,郑玄差点被气笑了。
再来一局?
这不还是悔棋吗!
“师弟,你好歹饱读诗书,也曾率兵剿乱平叛。如今虽年过五旬,竟还是如当年一般不要面皮,着实令为兄大为惊叹!”
卢植闻言,顿时冷笑道:“师兄你可不要乱说,某如今还是兖州刺史,你如此诽谤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郑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