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忆辰下意识地挡在了言若凝身前,抢先开口:“家妹在此,不知天妃有何要事?”
天妃?
言若凝瞅了眼被侍女搀扶着走在中间的华衣妇人,不由将双眼睁大了些。
这个时间段来找她,且来者不善,那必定是......他们方才谈论起的五皇子的生母,云兮天妃。
“言忆辰,你这个养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妹妹,还真是好能耐啊。”她面色极差,双目死死盯住言若凝,瞳孔里爆发着杀气,话语间丝毫没打算保持一个天妃应有的气度。
言若凝明白了她的来意,抢在言忆辰之前开口问:“不知天妃所言何意?”
云兮天妃冷笑了一声,眼珠子只差没瞪出来,咬牙:“言若凝,你勾搭我儿不成,便寻法子诬陷他,让他失了君心,被陛下打落了凡界。”
她只恨不能一口将言若凝给吃了,越说越遏制不住怒火:“你可真是好本事!”
言若凝翻了个白眼,神经病!更年期!
云兮天妃见状,愈发来了火气,作势就要上前动手,“言忆辰,你给我让开,本宫今日非要撕开这个贱人的脸皮,看看她这张脸,到底是不是比当年的墨衣夏还要金贵!”
言若凝垂下眼皮,心里燃起了一股怒火。
她没见过她的那位娘亲,可那是生她之人,是最疼她之人。墨衣夏都已陨灭多年,这些人一个个却都要将她给扯进来,焉知不是自己发了疯!
这些个道貌岸然之人,她真是见了就想抽。
她轻轻推开了言忆辰,语气清冷:“你自己的儿子,自己不好好管教,却来这里寻我的麻烦。”
云兮天妃大声喝道:“我儿向来乖巧懂事,若非你设计陷害,岂会无端触怒陛下!”
无端?
的确是无端的很!
此人倒打一耙的本事,倒也算得上是小半个王者。
言若凝稳不住气息,心里烧的很,一时间竟悔恨没有将白落寒送她的笛子随手拿着。不然一定敲死这个疯妇。
她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却是万般冷厉:“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想来他自己心里很清楚。恕我直言,召见他的是陛下,罚他的是陛下,不愿将他所做之事摆出来的也是陛下。”
“天妃娘娘,你若是要为你的好儿子叫屈,大可直接去找陛下,让陛下宽恕于她。你在我这里费再多的口舌,他也不可能从凡界回得来!”
言忆辰站在一旁,微微愣住。
云兮天妃气得身子歪了歪,稳稳扶住身边侍女的手,嘴唇直抖,“你......”
言若凝往前一步,挨她更近,她既敢提墨衣夏,索性直接撕破了脸皮:“再者,你儿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想来用不着我多言,你自己心里也明白的很。”
“你说我勾搭他、你明日得空便在这九重天上乃至是四海中找人挨个问问,和他五皇子有过瓜葛的女子,到底是谁勾搭了谁,又是谁纠缠了谁!”
“五皇子在你云兮天妃眼里是个宝,在东海那里是个宝,在我言若凝这里却是草芥不如!”
云兮天妃忍无可忍,“言若凝,你住口!”
她眼珠瞪得老大,指着言若凝,怒道:“我警告你,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的淮儿是怎样的性子,我心里清楚的很,他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你竟还要往他头上扣上这般不好的名声!”
言若凝面不改色,“那我也警告你,不要在我这里倒打一耙。你儿子腿脚健在,他要去勾搭哪家的姑娘,要去冒犯哪家的神女,不是我拽着他去的。他喜欢触怒陛下,也不是我强迫他的。”
“他要惹乱子是他的事,他不怕死也是他的事,和我言若凝可没半点关系。”
她话说的倒是淡然,神情无丝毫惊慌之色,好似口中的那个“他”并非是这九重天上的皇子。
言若凝是个极其沉静的性子,事事不与人计较,九重天上的仙神都知道。故而三皇子才敢光明正大算计她,言若云才能抛开蓬莱欺负她起来有恃无恐。今日不止言忆辰和云兮天妃有些惊,连带着一起过来的侍女天将也都被震慑到了。
言忆辰这个亲哥哥是真的讶异,言若凝何时这般不惧人了?
“时间不早了,天妃请回吧。”言若凝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言忆辰,就要往屋内走去。
云兮天妃哪能容她在自己面前这般放肆,从身后天将手里抽出剑来,直指言若凝:“你这个贱人,给本宫站住!”
言忆辰被吓得不轻,还未来得及护住言若凝,远处飞过一个空酒坛,将云兮天妃手里的剑从中间撞断,随即落到地上,发出一阵碎裂的声音。
慵散的男音顿时在院子响起——“本座就说吧,这天宫的规矩,确实是越来越松散了。”
言若凝面色一凛,闭眼咂舌,还真是什么事都能撞得见。
云兮天妃朝着声音处看去,看清了走近的几人,顿时吓得跌倒在地,嘴里呐呐出声:“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