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并非白落寒一人,还有......这九重天上的帝君。
言若凝细细瞧着这位神色威凛,面容肃穆的天帝陛下,又瞄了眼白落寒,抿紧嘴唇,也打算做回只看戏的人。
言忆辰拉过言若凝,缓缓行了个简礼,“见过陛下。”
天帝轻轻摆了下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即目光锁在跪倒在地的云兮天妃身上,脸色有些难看,冲她喝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妾身......”云兮天妃抬起眼眸来,顿了顿,看向不远处的言若凝,语气瞬变:“妾身要为我的淮儿讨回公道!”
言若凝忍不住笑出了声,轻声自语道:“愚昧!”
她声音虽小,言忆辰却是听得很清,又是很讶异地瞥了她一眼。
天帝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儿子做了岂等忤逆之事,你还想闹什么?”
云兮天妃不肯死心,索性把心里的疑惑给说出:“敢问陛下,淮儿到底做了何事,竟能惹得您这个向来疼爱他的父亲恼怒至此?”
言若凝不禁摇头,为这方才想要她命的人捏了把汗,还真是敢问。
闻得“父亲”二字,天帝脸色剧变,语气也变得凌厉了几分:“你赶紧滚回自己宫里,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一直含笑看热闹的白落寒,再次开口了:“依本座看,云兮天妃这是觉得陛下罚的太轻,想要再为五皇子添把火呢。”
“毕竟五皇子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丑事,任谁都会觉得陛下罚的有些轻了。”
云兮天妃差点没被他这句话给气死:“白落寒,你......”偏生说这话的是白落寒,偏生白落寒她惹不得,也偏生......九重天上的事只要他插手进来,十次有九次天帝都会依他所言。
果真,下一刻就听见天帝问顺着白落寒问:“依你看,该如何加罚?”
“在凡界轮回二十次,他也仍是不记前尘之事,苦累也不过是寥寥数十年。”白落寒扬唇浅笑,说的风轻云淡。
他的声音宛若清风,从耳边拂过,能安抚人心,语气分明像极了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
可惜,也只是像而已。下一刻便袒露出本性。
“本座觉得,不若就直接敛了他的法力和灵力,放任他在凡界千年,由着他自生自灭,饿了自己找吃的,困了自己找地方睡,若是哪日一个不小心被什么凶兽给缠上了,那也只能怨他气运不好。”
“如此......”天帝看着不停摇头的云兮天妃,有些犹豫。
“舅舅这是不忍心了?”白落寒声音温和得快要听不清,话语间透露着奇怪的意味,似笑非笑。
天帝眉头微微蹙了蹙。
片刻后,他对着白落寒点了点头,语气轻和:“依你所言。”
白落寒满意地笑了,视线落到言若凝身上,嘴里说道:“陛下圣明。”
跪地的云兮天妃险些晕倒,脸色煞白,张了张嘴,却没能再说出一个字来。
她心里很清楚,若自己再多说一句话,白落寒必能让天帝将五皇子罚的更重。
天帝疼爱白落寒过度,这九重天上谁都知道,却也谁都不能理解。
数年前灵清公主嫁给了先魔尊,与天界便甚少往来,一心只相帮魔界。而白落寒、他分明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残忍之事,可天帝他、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未和他计较过。好似在白落寒面前,他就只有“舅舅”这一个身份。
灵清公主虽是他唯一胞妹,可也断不至此......
云兮天妃捏紧自己的衣角,瞧着白落寒那张脸,眼底顿时噙出了几滴泪水。既是哭自己,也是心疼自己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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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彻底静了下来,言若凝呆愣在原地,久未回过神。什么鬼?白落寒和天帝的这一通操作,她怎的完全没看懂。
如若不是这白落寒向来都不正常,她还真是不习惯。
言若凝这般想,便也松下了心,她坐下来喝了口茶,像是方才什么都发生过一样。
言忆辰静站了半响,确认言若凝神色镇定,无半分惶然,才坐到了她旁边,抬了抬眼眸,默默盯着她看。
言若凝将杯子凑到嘴边,慢慢抿了一口,余光瞥见言忆辰定住了一样地在看自己,顿时就笑了出来,一口茶水呛到嘴里,连连咳嗽。
言忆辰一时间哭笑不得,忙伸过手去轻轻拍着她的背,温雅道:“你慢点儿喝,又没人跟你抢。”
“哥哥方才看我这眼神,可不就是要同我抢东西的眼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