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证据,而且铁证如山,不然堂堂赵国司寇府何以定案。”吴侈道。
“定案?”田文冷笑道:“真不愧为赵国的堂堂司寇府,当事人尚未招供居然己经定案,田文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哪!”
吴侈一时语塞,本也想诈他一下,他不知这个人是如何这么快得知苏秦尚未招供的事。只好道:“即使苏秦未招,铁证凿凿,也无可辩驳。”
“既然如此,赵王想如何处置苏秦?”田文不再跟吴侈理论,转身面对赵王雍。
“处置苏秦是小事,你们齐王如何向我赵国交待倒是当务之急。”吴侈又道。
“我已再三说明,苏秦并非齐国朝臣,更不是什么间谍,即使他潜入西佚台窃取机密属实,又有何证据证明苏秦为的是齐国,难道就没有为其它国家的可能?仅仅因为苏秦曾在齐国游学?这也未免太武断了,你们要行污陷嫁祸之事,何患无词,只是此事若不趁早了结,一旦被列国知晓,难勉有人借此在你我之间纵恿挑拨,难道赵王真得宁愿相信那虚无缥渺之事而置两国利害于不顾,齐国若有半丝欺蒙,公子地在赵国为质,赵王尽可任意处置,我齐国毫无怨言。但若齐国是清白的,赵王岂不落个事不详查,失信于人之嫌疑?若两国一旦发生对峙,高兴地是秦国,伤害的却是齐赵两国的百姓,望赵王明鉴——”田文道。
殿内文武大臣各自缄默,偷偷看着赵王的表情。
“大司寇以为呢?”赵王冥想片刻,问赵文道。
“禀王上,刑讯堂己用尽各种刑法,然苏秦拒不招认,故而臣认为此案疑点颇多,单凭安平府长史李兑偏面之词难以服众。”赵文道。
“王叔也有何看法?”赵王接着问安平君。
“王上,老臣以为这也许真是个误会,老臣府中楼阁众多,且值西佚台前两日整修,苏秦初来乍到,若无人指引,难免走错路,误入西佚台也实属平常,长史李兑奉公守职,见有外人闯入,将苏秦揖拿也是份内之事。依老臣之见,此事前前后后皆是个误会,不如就此罢手,以免伤了两国和气。”一直默默不语的安平君站出来调和道。
肥义看了看安平君,知道其有意偏袒着李兑,但也不好当面指责,既然赵国的战略指导未受动摇,他作为赵国臣相也无须小题大作,有些事也就全当视而不见。他虽然一向知晓赵王有向秦的心思,而吴侈和李兑正是正中下怀的迎合赵王的口味,然赵王毕竟是赵国立国以来最出色的王,他是顾全大局的。
“臣相有什么话要说吗?”赵王看肥义似有话语。
“禀王上,臣赞同安平君。”
赵王听了,不语,安平君之前的那番赵国盟齐不盟秦的战略指导犹在耳畔,稍后点点头。
“王上——”吴侈急了。
赵王雍一抬手,冷着面孔道:“我赵国结交于齐两年来,北境安定,天下太平,赵国国力日益增强,民心凝聚,众望所归,足见此友好战略的正确性和重要性。这期间虽有秦国东出的骚动,赵国革新的羁绊,却仍然阻碍不了赵国前进的步伐。这是赵国君臣及赵国百姓时刻感到欣慰的事,而不是整日无中生有,惟恐天下不乱。眼下我赵国的危害并非秦国,也并非齐国,而是国内的某些私利小人,借着权力之便,不思进取,为所欲为,背着寡人出卖国家公器,煽风点火,企图动摇赵国根基,陷赵国百姓于不义,故寡人今日当着齐国特使的面宣布:齐赵将继续保持友好,今后若再有类似不愉快事件发生,寡人定当彻查到底,无论王公贵戚还是宗族大臣,定然严惩不贷,众位可听清楚了!”
赵王雍说完狠狠瞪了眼阶下的吴侈,吴侈慌乱地低下头去,早己满额冒汗。
“我王英明!”之后众臣齐齐作揖道。
“赵王英明果决,真不愧为一代明主,赵国的强盛将指日可待!外臣一定将赵王的这番诚意上达我王,原两国永世修好!”田文作揖道。
散朝后,吴侈急约李兑府中见面。
“听说齐国己派特使入朝,吴大人作何打算?王上会被齐国特使说服么?”李兑坐定便急不可奈的问。
“我正是为此事找你。”吴侈道:“田文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他,苏秦又宁死不招,更可恨的,赵成与赵文两老匹夫都站在齐赵恩盟的立场上,王上纵然有裂齐向秦之意,也难以慑服一班冥顽不灵的老儒哪。”
“这,这如何是好?”李兑急了。
“还能怎么办?”
“想不到我费尽心机,眼看着快将得呈了,事情又发生了转折。这个苏秦还真是难以对付——”李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呀,苏秦尚未招认,齐国如何这么快得知?”
“李大人,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关健是王上己下了死令,齐赵两国将保持永久友好己成铁板钉钉地事实,王上还说,今后若有人别有用心,暗地里中伤齐赵关系,他将彻查到底,无论王公贵戚还是宗族大臣,一律严惩不贷。”
吴侈说到这儿,李兑一阵慌乱,眼神游移。
“李大人,王上言出如山,为安全起见,咱们还是暂时收手吧,这段时间最好别再见任何秦国密使,一旦惹出事来,到时王后也救不了我们。”吴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