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觉得公子若真能助公子平复国何尝倒不是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么说,你赞成我去盗窃兵符?”邹夫人有点冷冷道。
“奴婢不敢,奴婢一时性急说错了话,望夫人恕罪。”夕露断时慌了,急着跪下求情。
“起来吧,本宫何尝怪过你,你能对本宫说实话,这已经很忠心了。”邹夫人随即淡淡道。
邹夫人如此心神不宁的想了几天,始料未及这一日齐王竟然难得驾临琼昌台,倒叫邹夫人意外之余一阵心惊。
邹夫人知道自钟离秋入宫,齐王除了很少来这里,也不大去夏姬那边了,弄得夏姬整日里妒火烈焰。
听到内监大声宣叫:“王上驾到——”琼昌台内的所有侍女悉数慌慌张张出殿跪迎。
“不知王上驾临,妾身未曾远迎,望乞恕罪。”邹夫人急急从寝室出来,边走边整整衣衫,便跪在阶下恭身道。
“夫人免礼——”齐王虚手一抬,招呼其右侧坐下。
“不知王上突然到访有何要事?”邹夫人问。
“夫人总不会忘记七日之后是什么日子吧。”齐王本想派童木过来提醒一声罢了,转而想想自己已数月未曾前来探视,今日难得闲置,又有点正事,便临时改了主意,亲自过来一趟。
“七日之后?哦——妾身真是糊涂透顶,良月十五的‘蹴鞠盛会’。”邹夫人说着手指一掰,“妾身真是该死,本该这些事当妾身自行安排协理,却劳驾王上耽搁国事亲自过问。”
“夫人不必自责,寡人也是顺便提醒一下夫人罢了,宫外之事数日之前已交于大行司安排,应该已准备的差不多了,夫人只需清点一下参与盛事的后宫嫔妃及众王子公主名单,一并交由大行司备案即可。”齐王和颜悦色道。
“这个自然。”跟往年一般同,由后宫夫人统计所有嫔妃王子公主,严格按等级入名造册,递交大行司,大行司要根据名册于雪宫台排位设座次、分配食物器皿等礼制事宜。
“噢对了——”齐王若有所悟道:“往年‘茯灵别墅’薛氏不入名册,这一次寡人想让她参加‘蹴鞠盛事’,你且以她将嫔妃造册,不要忘了。”
“嫔妃造册?”邹夫人怔了怔,“薛氏并无嫔妃之实,叫妾身如何造册?恐怕坏了规矩,引人取笑。”
“无妨,你入册将她排在末位便是。”齐王道。
“——妾身尊旨!”邹夫人虽然吃惊,但没法,只得应着。她实在没想到,王上居然让一个旅居宫外数年无任何名份的侍女以嫔妃造册,齐王以往从不过问此事的,薛氏也从未获得资格参加过类似国家级别的任何盛事,为何今年就突然提到薛氏?还亲自跑来跟她交待,怕漏了似的,在邹夫人看来,薛氏母子真得是今非昔别了。
“夫人怎么了?”齐王见她愣着,却并不见怪,毕竟他让薛氏以嫔妃身份参加‘蹴鞠盛事’实属破例,邹夫人一时难以回缓也是正常。
“噢没事,请王上放心,妾身定会安排妥当。”邹夫人急忙再应。
“对了,还有钟离子。”齐王顿了下继续道:“也劳烦夫人顺便一并将她们入册。”
“妾身尊旨!”邹夫人只得应着,连薛氏都上了嫔妃列册,钟离子就更不用说了,邹夫人自知并无说话的份儿,只管应着便是。不过这一刻她算是明白了,齐王名为探望她,实则是为了薛氏和钟离子,心中难勉涌起几分不悦。
“嗯,夫人近来可好?”齐王交待完要事后便开始象征性的絮叨起来,上次公子策被贬入勤王殿,齐王拒绝邹夫人求请,连梧台都没让他进去,过去这么久,也没有至琼慰问,到底心中是有所愧疚的,今日难得前来,也不好坐席都没焐热便起身告辞,碍于多年情面,故顺便嘘寒问暖起来。
“妾身谢王上关怀,妾身与策儿一切安好。”邹夫人难得见齐王贴心的一面,心底顿起一阵暖意,急忙坐着恭身谢恩。
“策儿最近在忙些什么?”齐王像是没话找话的问。
“回禀王上,策儿自勤王殿出来,终日不是去公冶府请教上大夫,便是呆在府中治文习武,一件都不敢落下,妾身以为,王上自处罚策儿之后,短短百日,策儿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叫妾身都刮目相看了。策儿不但不怪王上,还念念不忘要感谢他父王的再造之恩呢。”邹夫人面带微笑一字一句的说着。
“哦,是吗?”齐王哈哈一笑,“难得策儿有这份感恩之心,也不枉为人父母为儿女苦心积虑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