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如何进得了大理地牢?”夏姬又问,毕竟大理府邸不是随便可以进出的。
“依奴婢之见,少妃可以花点手段贿赂典狱长,再派心腹爬上牢顶,趁钟离子熟睡之际,将毒液从屋顶洒入,务必要洒在她脸上,准叫她一觉醒来变成个丑八怪。”
“嗯,我们得派一个身手不错的武士去完成这个任务。”夏姬道。
女医贞子是夏姬的专事太医,由齐王特赐,对夏姬甚是忠诚,夏姬便找来女医贞子讨教。凑巧女医贞子刚刚配制了这种汁液,准备用来试验肤痈之症。
夏姬大喜。当即派心腹去找永巷令,叫她告之皋门守将佐偌,向他如此这般细说了一遍。佐偌领命,当即着手安排行事。虽然上次偷送秘件之事失败,好歹没有连累到夏姬,夏姬也不责怪,还是一惯信任佐偌,佐偌自是感恩戴德,从此不敢怠慢,行事加备仔细。
这天稷下学宫的学子们正沉浸在钟离子为国争荣的一片壮举气氛中,突然有人传来消息,钟离子在朝堂之上受到齐国宗室旧势力的联名弹劾,揭穿其侨装混居稷下学宫之事,齐王认为其邀功骗赏,居然将她揖拿下狱。
“齐王怎能如此昏聩,好歹人家也刚刚为朝廷立了功,此举怕是有失民心。”有人道。
“这位兄台说话还是小心点,以免惹祸上身。”一人劝道。
“钟离子即便是女子,也算不得什么,论才志,论胆识,我等男子皆不如她。”一人倒说了句实在话。
不过因为平时大家都不曾怀疑钟离子的女儿身份,如今突然得知钟离子是个女子,一时间整个稷下学宫沸腾起来,众士人无不惊讶。赞者有之,贬者有之,嘲讽者也有之。
“什么,钟离子居然是个女子。”
“难怪走路扭扭捏捏,说话嗲声嗲气的。”
“如此说来,苏秦与那钟离子两年来共处一室,难道就……哈哈哈……”
“休得胡言,苏秦与钟离子皆乃人中君子,品行端正,德才皆备,又为朝廷劳神出力,在朝野有口皆碑,请各位切莫无中生有,见冠乱扣。况且去年赵国人高则也在此共处,钟离子虽是女流之辈,却怀有士人之志,天下无双,作为同牖学子,当联名上奏朝廷以求王赦,怎可背后非议千指,岂不有伤学宫学士之风。”侯赢听不下去大声斥道。
苏秦不再听下去,默默回到东厢耳房,关起门来。
苏秦严然己成热锅上的蚂蚁,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
且不说钟离子一夜之间的性别转换让他有点头晕,此刻最让他担心的倒是钟离子的安危。虽然刚为齐国立了功,齐王或许也很欣赏她的才识,但满朝文武是一根筋,犹其齐国宗室旧势,别说是一个出身下贱的女子与他们并肩而立,就连贫寒士子济身朝堂他们怕是也容忍不了,不是百般挑刺,就是设计陷害,苏秦是见惯了诸侯国那种新旧势力水火不相容的陋习。只怪自己身份卑微,无以依傍,若朝中有人倒还可以打点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