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可真会玩弄寡人。”齐王用手指着他笑道:“陈卿既说宋国乃强驽之末不足为惧,宋王呈的是匹夫之勇,持久不了,却为何又要向我齐国联盟一同对付宋国。齐楚乃东南两大国,两个万乘大国联起来去对付小小宋国,是不是让天下人觉得齐楚两个老大哥闲来无事聚会酒后趁兴联手欺侮邻家小兄弟?”说着看着其他人哈哈笑着。
“王上稍安,请容外臣说完。”陈轸道:“齐楚联盟只是一句话一纸协议而己,为的是给宋国施加压力,为的是震慑宋国,其目的是叫宋国自愿归还被偷袭的齐楚失地,想必齐国也跟楚国一样很想拿回失去的城池又不想大动干戈冒着损兵折将的危险去征讨。”
“嗯。”齐王恍然大悟,“陈卿这倒说到寡人心坎里了。”
“如此说齐王赞成两国联盟?”陈轸道。
“齐楚本是兄弟之邦,联盟也是自然之事。”齐王稍后又略显不明白的问:“不过……闻说宋王为人鲁莽,行事轻率,不思前后,这要是他不吃这一套又该如何呢?”
“孺年小儿也知暖寒,宋王就算再昏庸无能也不会不知进退,何况其身边有臣相谋士,宋国定会深谙其个中要害,做出取舍。”陈轸道。
“先生虽言之在理,但万一宋国得知齐楚联盟,狗急跳墙去臣事大国,依大国之力反击于我,那你我岂不反而多了个敌人,不仅给自找麻烦,宋国也就更难应付了。”田婴道。
“靖郭君此言不妥,大国就算你不去得罪它,它也会想方设法找到对付你的理由。况且宋国近年来屡次骚扰周边,几乎把周边邻国得罪了个遍,又宋王失道,天下人怕是避之不及,不敢与其为伍。”陈轸道。
“先生别忘了西边的秦国。”田婴道:“舍尊求存一向是小国生存之道,当年楚成王率军包围睢阳数月,宋国几乎沦陷。宋国派使臣向晋国求救,晋国发兵,于是便引发楚晋城濮之战。此次齐楚联盟威胁宋国交出被占城池,宋国必不肯轻易就犯,又恐齐楚发难,万般无奈宋国定会屈尊于秦国,以求援助。而秦国一向敌对我齐国,便会趁机抓住齐国的把柄不放,说不定会引来攻伐之难。”
“臣弟也说的不无道理。”齐王示意道。
“宋国屡次对周边行非礼之事,齐王却一忍再忍,难道往你头上扣冠当成加礼,往你脚底搔痒视作享受?这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让列国嘲弄揶揄。齐楚若能联盟,一则可以抑制宋国的嚣张跋扈,二来是为了共同对付西边狼秦。近来秦国收巴灭蜀,安顿义渠,极力安抚后方,东出迹像明显。齐楚若再熟视无睹踌躇不前,一旦秦国南伐东征选择向楚国或齐国下手就悔之晚矣。”陈轸道。
“陈卿这番话倒说的颇为中肯。”齐王沉思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