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穿着深色红衣的家丁中,领头人提剑大喝:
“保护小侯爷和少夫人。”
墨无痕抱着安淼在中间,察觉到什么,忽然拔剑,极快地从空中划过。
一支黑色羽箭被削成两半,落在枯叶上。
他目光一转,看到躲在树杈上那道身影,当即用内力掷剑过去。
那人拔腿就想跑,可脚下一滑,直接从树上栽下来。
“啊!你们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杀!男的杀死,女的活捉!”
大喊大叫的这人俨然是被废了的户部侍郎家大公子葛明,身上少了部件,他整个人看起来阴森不正常,躺在地上一边笑一边骂。
家丁们阵型未变,好似一点都不受影响。
墨无痕:“是葛明。”
安淼:“哦。我不认识他。”
“……跟我有仇。”
讲道理,单凭葛明成不了气候。今日这阵仗,估计有户部侍郎一份功劳。
已经有数名黑衣人过去护着葛明,他推开那个想要扶他起身的黑衣人,阴恻恻地咧嘴:
“哈哈哈,墨无痕,你毁了我,我就算死,也要拉你陪葬。”
郡主府那日,本该是他除掉墨无痕。
可他明明做好了万无一失的计划,墨无痕也的确喝了酒,最后却毫无问题。反倒是他,中了自己下的药。
更可恨的是,当时他都准备随便拉个丫鬟解了药性,再去找墨无痕算账。
哪知,刚逮住一个丫鬟,墨无痕就像鬼一样冒了出来。
丫鬟晕了,他被扔进了那位诰命夫人的房里。
那个院子是将军府最为偏僻的地方,他跟那女人往来了两年,开辟出一条秘密通道,一直没被人发现。
墨无痕不仅知晓,还从那里把他运进去,没有惊动将军府任何一个人。
第二天,却惊动了全城人。
“哈哈哈,亏我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岂知,你们墨家人更加狡猾。我父亲说得对,侯府是大患,不除难安。我要杀了你!”
葛明抱着箭筒,笑得像个疯子。墨无痕发现密道,定然也知道他与那位少夫人私通的事。
他一直不说,偏偏等太子禁足的时候闹得满城风雨。以致于出事时,连个保他的人都没有。
真是好大一盘棋。
墨无痕看了眼始终乖顺的女子,低声道:
“抱歉,连累到你。”
“成王败寇,是他输不起。”
安淼摇摇头,他们是相互连累,扯平了,不必道歉。
看这情形,原著里,暗算他的那个人就是葛明。
葛明是太子一派,如此说来,墨家要么是贵妃一派,要么中立不站队,总之没有站太子。
初春的阳光没什么温度,无法驱散冬日的寒意。残枝枯木凋零在地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湿气。
墨无痕皱了皱眉,斜了眼家丁们:
“你们就这点能力?”
淡淡的语气,却令所有家丁背脊发凉。
领班心虚地挠挠头,兄弟们这不是许久没活动,手有点痒,想拿这群贼人练练手感嘛。
不过,老大生气了,后果很恐怖。他们再不敢耽搁,出招速度暴涨。
战况急速扭转,红衣家丁压倒性优势,黑衣人步步后退,最后退无可退,和葛明一起被一道道寒光凛凛的长剑扼住喉咙。
“这……这……”
葛明嗓音颤抖,他倒不是怕死,现在这副鬼样子,比死更难受,他只是震惊这批家丁的战斗力,作战素质绝不是家丁能有的。
个个骁勇,临场反应迅速,一看就是经过长久且专业的训练。毫不夸张地说,疆场战士也不如如此。
猛然反应过来什么,葛明惊得瞪大眼睛,笃定地说:
“这些人根本不是家丁!墨无痕,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聚将士入府。”
大齐律法有规定,将领回京,兵权要上交给朝廷。哪怕护国将军也没法在明面上调动兵权,墨无痕他竟然公然挑衅律法!
“你死定了,哈哈哈,你死定了!”
葛明像是抓到了天大的把柄,再次桀桀大笑。
领班秦钊无语地插话:“贼人休要胡言,我等都是经过正式文书聘到墨府的普通家丁。身家清白,遵纪守法。不像你,光天化日拦路抢劫,跟那些山匪流寇无二。我们今天就要为民除害,杀你个片甲不留。”
贼……贼人?
葛明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他,表情有些扭曲。即便被踢出族谱,有他爹私下接济,他享受的依然是世家公子的待遇。
似是不能忍受这样的称呼,他当即弯弓,瞄准了秦钊。
然而,噗通一声,箭未射出去,他先倒了下去,胸前衣襟被鲜血染红一片。
所有人面色一冷,纷纷看向树林里不断冒出来的黑影。
居然还有一批?
视线被盖头遮着,安淼看不到外面,却也知道来得人不少。而且,比葛明的黑衣人强。
墨无痕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仇敌有点多,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