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禹天朝，洛神宫，坤宁殿。
帝姬精心打扮了一番，准备了好酒好菜，等着牧长生上门。她内心深感羞耻，这有点像普通夫妻，妻子一心盼望丈夫归来似的。
“今天遇到点儿事儿，耽误了时间。”
牧长生到了。
“好事？”帝姬给他倒上酒，轻笑着。
“嗯。轮回大帝？你听说过吗？”
帝姬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以轮回为名，可不吉利！除非能镇压轮回！你听谁说的？”
“一个老丈，早上，我从你这儿离开后，心血来潮，就到了一个小面馆。那老丈身上发生过一些怪事，确实和轮回有关。我这段时间都在参悟轮回玄奥，今天这事儿，并非偶然。”
牧长生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也许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因果。”
“因果可是麻烦得很！搞不好是你前世种下的因！”
“也许吧。不提这事儿了，昨晚你说到毁灭大道，要不继续？”
“你先吃吧。”帝姬笑了笑，”你不会跟一个老头，喝了一整天吧？”
“嗯，那老丈说话很有意思。他虽然很平凡，但是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我不如他，深受启发。我终究是已经高高在上了。”
“呵呵，这倒是稀奇，你现在才发现你高高在上了？”帝姬淡淡笑着，这男人让她真的很感兴趣！实力超凡，却又像是个孩子，兴许就是赤子之心吧！
“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吧。我一直以为，我崛起于草莽，也是一个普通人，但，原来已经不是了。我和普通人已经不一样了。他们为了生存拼命，而我却是一切唾手可得。”
“这很公平的。你踩着多少白骨，才走到今天这地步？付出多少，就会收获多少。那些天生就好命的，他们的祖先也是付出了很多，才有他们的今天。从来就没有不劳而获！”
帝姬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自责和内疚。
“也许吧。若是人人都可以付出就会有回报，若是人人都可以凭自己的努力改变自身的命运，那该多好。那老丈说，人性亘古不变，肮脏邪恶。帝姬，你觉得呢？”
“人性嘛，确实很黑暗，但也有好的，很美好。所以，才会有扬善弃恶，就是为了倡导人性的美好！人之初，性本恶，但经过后天的努力，可以变好！”
帝姬有一种忧虑，若是他走上传说中的斩情断性的成圣之路，那就可怕了！一旦没有了人性，那就跟冰冷的石块无异，行事完全凭着本能，或者既定规则，不会变通，也就冷酷绝情！
牧长生点点头。
“牧长生，你可不要搞什么斩情断性那一套啊，那时候六亲不认，很麻烦的！”
“不会，那不是我的路。我之前有些迷茫了，但现在我感觉我又找到方向了。大道高远，而我只是个人。其实，我和普通人也并无不同。大道之下，众生不过是蝼蚁。”
“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帝姬说道，”无限的潜力，加上天赋，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也可以改变其他人的命运！这就是希望！这也是自古以来，修道之人孜孜不倦的追求！所求的并非大道，而是掌控自身的命运！”
“嗯，你说得对。”
两人的话题逐渐回到了论道之上。帝姬博览群书，虽然修为不及牧长生，但见识却是远在他之上，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每每让他茅塞顿开。
……
洛神宫，御书房。
“那小娘皮有什么动静吗？”古踏天提起裤子，示意服侍的小太监离开。
“没有什么异常，深居简出，白天就是在御花园里头赏赏花，喂喂鱼。”
灵龟道人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心里却是暗自庆幸自己长得丑！不然像那小太监细皮嫩肉的，可就糟糕了，菊花危矣！
“那牧长生那边呢？”
“牧长生倒是有些怪，今天在一个小面馆和一个老头呆了一天，听那老头胡说八道的，牧长生倒是听得起劲，那边探子说，甚至还送了一块令牌给那老头！”灵龟道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是为何？要知道那牧长生令牌可以调动军队，绝非儿戏！
“哦，那是什么小面馆？”古踏天可不相信牧长生那么闲得慌，找一个小面板消遣！
“很普通的一个小面馆。那老头姓赵，祖祖辈辈就经营那个半死不活的面馆。也是奇怪，那么多代人，竟然可以让那面馆既不火起来，也没有倒掉，稀奇！”
“有意思，这么说，那面馆不简单？”
“恰恰相反，那面馆很普通，破破烂烂的，没什么生意。那老头有一个独子，也算是相依为命。那老头的儿子，也不成器，起早贪黑的。也就混口饭吃。”灵龟道人越说越觉得太普通了，那赵姓族人真是代代出废物！
古踏天点了一根烟，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但若真如那老乌龟所说，确实平平无奇！可牧长生为何会出现在那儿呢？还和那老头聊了一整天？
事出反常必有妖。
“派人盯好那面馆！把那赵姓一族给朕好好查一查！”
“遵旨！”
灵龟道人小跑着离开，这屋里的味道，让他浑身不自在，有点恶心！
古踏天狠狠抽了一口烟，暗自思索牧长生如此反常的行为。
“找一个小面馆吃饭？那王府没吃的了么？还是吃饱没事干，想体验一下下层人民的生活？你说，到底为何？”
“陛下，牧长生出现在那小面馆，绝不会是偶然！他那种人，不会选择作秀！老奴觉得，那边的探子应该是漏掉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或者说，那边的探子已经被控制！”
一个须发皆白、却是面容白皙的老太监从黑暗角落里走了出来。
“那边的探子一直都是老乌龟在负责，经过严格的训练，即使被抓住，也会第一时间选择自尽。而我们的联络手段，不可能被人破解。你再派人过去，盯好那小面馆！每天一报，任何进出面馆的人员资料，都要详细调查清楚！”
“老奴这就去办!”
古踏天摆了摆手，打发了老太监。这老太监年轻那会儿，还挺细皮嫩肉的，现在完全没法看，年老色衰，恶心啊，还是新欢好。
……
坤宁殿。
帝姬侧躺着，看着已经熟睡的男人，心里怪怪的。
她用传讯镜联系虞姬。
“帝姬，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都不睡觉的吗？”
“呵呵，你猜我有什么事情找你？”帝姬迫不及待想看虞姬发现她的宝贝儿子睡在自己的床上，是什么表情！
“有话快说！”
“我身边躺着一个男人！”
“就这？”
虞姬差点被气死，直到她看清楚那个男人是谁！气得那是浑身哆嗦，恨不得掐死帝姬！
“你……你竟然骗我儿子上你的床？”
“呵呵，那可不是。他自己爬上来的！昨晚也是哦！”帝姬有意气虞姬，”昨晚大半夜跑来，说要谈什么人生，然后……男人嘛，你懂的。你儿子高大强壮，我就是个弱女子！”
“我……皇儿肯定是缺乏母爱！”虞姬心绪难平，可人家都睡在一张床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帝姬，你可少榨我儿子！否则，我跟你没完！”
“骗你的！呵呵，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昨晚，他发现灵儿没死，就跑过来了。我们当时就聊到关于道的问题，我就随便说了几句，他蛮感兴趣的……”
帝姬把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
虞姬拍了拍胸脯，嗔怒道：”你真是讨厌啊！我还以为……不过，帝姬啊，你终究是老了！”
“老你个鬼啊！老娘漂亮着呢！”
“呵呵，心里没点数啊？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睡在你旁边，竟然……呃，帝姬啊，不要难过，每一个女人都会有那么一天！”
虞姬笑得欢快。
“虞姬，你别嚣张，兴许是你儿子……取向有些问题！”
“胡说！我儿子怎么会有那方面的问题呢？你别以为所有男人都跟某人一样，喜欢小太监！”虞姬反将一军！
帝姬气得直哆嗦，却又无法反驳，瞄了熟睡的男人一样，突然笑起来，亲了他一口，得意的笑着，道：”虞姬，怎么样？是不是想打死我呢？”
“你不要太过分！帝姬，小心我马上过来揍你哦！”
“来啊！我都不反抗！”
两人隔着传讯镜吵得欢快，丝毫没有睡意。
牧长生已经醒来，没想到帝姬和虞姬还认识，看起来关系还非常不错。他几乎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无法理解这种快乐，但他很羡慕。他的路太孤独，除了白钰一路相伴，几乎没有人真正理解他。
他起身，说：“我先走，明晚再来。”
说罢，牧长生破开虚空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