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青帷纱帐,望舒按着柔软的绸缎坐了起来,带着茫然的看喻栖承。
见望舒从榻上坐起,王小千扑过去,带着惊魂未定,“师父,你终于醒了!”
“你为何昏在了门外?”喻栖承抬手按住她的手腕,查看她的身体无事后,这才松开。
脑中还在嗡嗡作响,望舒皱着眉头抬手捏住了眉心,回想着自己昏倒之前的事情,“我遇见了那位大师,他对抓亭莲之事直言不讳,又强行拉着我算卦,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又点我额间,我不知为何,便昏了过去。”
望舒看向喻栖承,“那位大师实力极强,喻道友,我等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他要给你算卦?都说了些什么?”
望舒抿着唇,看上去似乎不想讨论这一话题,可注意到王小千与喻栖承带着关切的目光,犹豫再三,还是说道,“他说,我身上有不该是我的东西在,还说若我不尽快成长……”
声音戛然而止,望舒想起了那个梦,按在绸缎上的手猛地一抓,将绸缎上抓的皱起。她昏过去后便做了那么一个梦,委实太过蹊跷。
王小千握紧了拳头,似乎想冲上去打大师两拳,继而说道,“那个大师害了亭莲,又让师父昏迷,他是坏人!”
被这么一打岔,望舒不由得笑了出来,反问他,“亭莲让你们昏迷,还和我打了一架,他是坏人吗?”
闻声,王小千便皱起小脸,一副思考不出的模样。
喻栖承垂着眼眸看着望舒微微泛白的脸上多了两分轻松,他却提不起半点开心的兴致,若那大师没有杀心,却要亭莲受如此伤害,若他有杀心,又不曾对望舒动手。
还有算卦一事……喻栖承敛去眼底的思索,最终什么也没说。
望舒并没有受伤,在榻上呆了片刻便起来,跟着喻栖承朝外走去。
亭莲已经被救出来了,身上的伤口被王小千简单处理过了,但身体还未痊愈,现在还在休息。
望舒便过去瞧了一眼,发现他身上除了风刃所造成的伤口之外,内里灵力已经被消耗殆尽,望舒拿出了自己炼制的聚灵丹让王小千给亭莲喂下。
他距离醒来还有一段时间,望舒从他房中出来,左右看了看,问喻栖承,“这是哪?”
“玉岭城内的一家客栈。”喻栖承解释道,“我们将亭莲救出便见你在地上躺着不省人事,索性在城内寻了家客栈将你们安顿下来。”
望舒哦了一声,看着外头透着暖意的骄阳,落在孤零零的枝丫上,穿过零星飘荡着泛绿透黄的树叶,在地上影子婆娑,平白多了几分沧桑,她感叹道,“现在已经入秋了。”
“你打算何时回宗门?”喻栖承问道。
“开春前,”望舒思索半晌,目光在四周看了看,又悄悄的凑到喻栖承身边,附耳说道,“明年凿齿之境将开,这是大机缘,喻道友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她气若幽兰,带着温热的气息,几乎全部吐在了他的耳朵与脖颈处,喻栖承只感觉到了几分莫名痒意,从耳朵没有任何阻碍的抵达大脑与心脏,让他躲无可躲。
告诉了喻栖承这么一件大事,望舒便洋洋得意,却瞧见他的耳尖泛红,在墨色发丝中,显得极为别致可爱。望舒有些好奇,指尖碰了一下他的耳朵。
却见喻栖承如被电流触击,蹭的一下远离望舒,寻常冷静自持的模样,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神情中带着震惊骇然,“你方才在干什么?!”
望舒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喻栖承为何反应这么大,“我在同你说话啊。”
“你说话便说话,动手作何?”
“你耳朵红了,我便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也不是你随便能摸的地方。”喻栖承白玉般清俊的面上多了几分恼意。
却见望舒撇着嘴点点头,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喻栖承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想做些什么,但对望舒又无可奈何,只能握紧拳头,看她哪哪不顺眼。
望舒不自觉的摸摸肚子,看着喻栖承说道,“我饿了。”
喻栖承:……
“你饿看我作何?”
望舒郑重说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位厨子的厨艺能与喻道友媲美!喻道友做的食物是最好吃的!”
喻栖承:……
对上望舒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喻栖承深深叹气。
并非是他厨艺好,是她在人界时,霉运便一发不可收拾的严重起来,碰什么东西都会倒霉,若是买吃的,恐怕那市集都会就此坍塌。
喻栖承现在已是金丹,受望舒霉运影响不重,她也就只能吃他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