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与现实重合,在这一刻白度九终于想起她好像确实见过龚千言,那时候的他还是龚家小少爷,眼神冷漠沉默寡言。
有一天她跟着爸爸去龚家,爸爸去找龚老爷子谈事情,百无聊赖的她只能在院子瞎转悠,偶然间听到院子旁的杂物间有声音。
她垫着脚爬上通风口,看见穿着白衣的少年蜷缩在角落,她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只好顺着通风口爬了进去。
那时候龚家刚办完丧事,她在葬礼上见过这个少年,听爸爸说他的父母都在车祸中去世了。
白度九走到发着抖的少年身边,歪着头问:“你怎么了?”
少年听到他的话睁开眼睛,里面都是让人心疼的慌乱,白度九发现他不对劲,询问道:“你是怕黑吗?”
少年没说话,白度九握住他被冷汗浸湿的手,安慰道:“没关系,有我在这里陪你。”
他瘦弱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白度九皱起一张小脸:“你没事吧?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出去叫人。”
还没等她站起来,拉着的小手一紧,只听少年声音有些不稳:“没事,这样就好。”
耳边的喘息声逐渐平稳,白度九从回忆中清醒,身旁紧绷的肌肉满满放松,握着她的那只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握得更紧,仿佛害怕她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白度九张了张嘴,还未说话便被棺材上轻微的动静打断。有一只手在棺材盖上重重的抓挠,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
一滴黏稠的液体落在脸颊上,她抬起头棺材板顶部贴这个女人,她双手扭曲如蜘蛛般倒挂在棺材板上,鲜血从她的脸上滑落滴在棺材里。
“终于找到你了。”白度九掏出一张符点燃,漆黑的棺材里亮起火光,女鬼的模样出现在两人面前。
她穿着一件大红色喜袍,嘴上两排密密的针眼,那是用黑线缝上嘴留下的。她的四肢锁骨处有几个血洞,原本用来钉住身体的桃木钉已经被取出,只留下外翻的皮肉和露出的骨头。
亮起光线让女鬼不适她抬起袖子挡住眼睛。
白度九趁机将又掏出一张符纸贴在她身上,伸手推开了合拢的棺材盖,直接从棺材内越了出来,顺手还抓了一把躺在旁边的龚千言。
西厢又变成进来时破旧的模样,到处都是灰白的蜘蛛丝。
一张符纸根本挡不住厉鬼,一袭红衣的女鬼重新扑了上来,墨黑的头发化作无数黑色丝线,锋利无比。
“咯咯咯咯——”喉咙发出一阵怪笑,无数根黑色丝线在地上涌动,缠上她的脚腕。
白度九冷笑一声,手上白光一闪,一把金钱剑出现在眼前,直接砍断缠在脚上的头发。
红衣厉鬼眼睛亮起红光,从角落钻出许多纸扎的傀儡,和接亲的那几只一模一样,傀儡动作飞快,冲着白度九攻来。
傀儡身强力壮,既不怕疼也不怕死,处理起来本就麻烦,这是以数量取胜,耗光她的体力。
白度九心中一哼,不就是叫帮手,以为她不会?
手指在剑上一划,徐徐的鲜血从指尖流出,她转动手腕在身前画出几笔,那些红色的鲜血竟然变成一个个身材高大的血人。
血人悍然无畏迎上那些傀儡,就是一阵撕扯。
白度九的脸色有些泛白,制作血人需要她的精血,非常耗费精力,流这么多血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养回来呢,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红衣厉鬼见自己的傀儡都被血人拦下,她脸色愈加狰狞,身后的长发疯狂飞舞,誓要用头发将白度九绞死。
“谁把你放出来的!”白度九开口道。
女鬼身上原本钉着桃木钉,就算变成厉鬼也会被钉子束缚,永远无法离开那具棺材。但她现在出来了,所以肯定有人来过这儿把桃木钉拔掉,故意将她放出!
这次会不会也与之前那些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