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精美的还要数中间那座通体漆黑的手工木雕,一看就是出自技艺精湛的师傅之手。
一颗槐树雕得栩栩如生,连树皮的纹理都纤毫毕现。
见白度九的目光停留在木雕上,程远忍不住开口:“这是别人送的乌木木雕,有什么问题吗?”
他别的不知道,乌木是辟邪之物还是听说过的,这白小师傅进门没去看正主,反倒看这辟邪的木雕?
程远就差把‘你个骗子,蒙谁呢!’写在脸上,频频拿眼神示意他哥。
白度九没有理会程远的质疑,淡淡开口道:“最近,这附近是不是死过人?”
“你在说什……”程远的话还未说完,就瞥见他哥微变的脸色。
“有、有。楼上原来住着一对夫妻,两个月前,那妻子怀着孕从楼梯上摔下去,最后大出血死了,孩子也没保住。”
“什么?就是楼上那对经常吵架的夫妻?”程远难以置信。
那对夫妻经常吵架,有时候还摔东西,他们找物业投诉过几次,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虽说关系不太好,但第一次听到身边认识的人去世的消息,他胸口还是有些堵得慌。
“你那时候还在学校,我们也没跟你。”程天华说完又询问白度九:“难道是是因为‘她’?可、可我们家和她并无仇怨呀。”
听见男人颤抖的尾音,白度九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道:“先去看看你父亲。”
程天华按下心底的惊疑,走到卧室问口拉开紧闭的房门:“就在这里,我爸一宿没睡,这会儿应该还在床……”
话到这里却忽然顿住,连握着门把的手都颤了一下。
只见原本应该在床上安静躺着的人,正直直坐在镜子前,手里握住一把梳子,缓缓梳着自己的头发。
厚厚的窗帘被拉上,房间里的光线昏黄暗淡,看不清镜子里的人影。
察觉到有人进来,坐在镜子前的中年男人慢慢转过头。布满皱纹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妩媚的微笑,眼瞳却是诡异的阴冷。
他抚了抚脸颊,侧头道:“我美吗?”
“……”
“爸?”程远的声音中透着惊疑,他完全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最近,程爸爸一到晚上就喜欢坐在镜子前梳头,一梳就是一晚上,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前几天程远还特意观察过,他爸虽然坐在那里梳头,但脸上一直是神情木纳,叫也叫不应,跟梦游的症状一模一样。
也正因如此他才反对程天华找什么玄师,要是耽误了爸爸的病情怎么办。
可眼前这一幕却完全颠覆他的三观,最后的坚持也开始动摇。
试问哪个梦游的人会做出这样惊悚的表情,问出这样惊悚的话?
回忆刚才提到的女人,程远就像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爬过全身,遍体生寒。
再回头看白度九的表情,却什么情绪也品不出来,就像面前诡异的一幕再平常不过。
程远因为担心父亲慌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第一次不带偏见的正视白度九。
原本以为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白度九,浑身却透出一种超脱年龄的冷静,一时之间程远怀疑起自己最开始的判断。
她真的如外表一样,只是个二十岁上下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