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我美吗?”
没听到回答,屋子里的“男人”又耐心问了一遍。
白度九冷眼看着他,没说话。
屋内另外两人更是被惊得吐不出半个字。
整个大厅陷入诡异的沉默。
长久的沉默不知触碰到“男人”哪根神经,他面目逐渐狰狞。
冒着青筋的手腕将手里的梳子甩了出去,五指用力抓挠桌子:“果然,你还是觉得我不如外面那个狐狸精,当初明明是你费尽心思求我嫁给你,如今、如今……”
说到一半,她突然捂住肚子,趴在地上痛苦呻|吟。止不住的鲜血混着破掉的羊水染红了她的裙摆,淌了一地怎么都止不住。
凄厉的惨叫声在耳边回荡,像是要将耳膜刺破:“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好痛,我好痛啊!”
“好痛!我……好痛啊!谁来救、救我……”
在诡异的叫声中,程远眼神逐渐迷茫,双腿不收控制的往前走,想要代替地上痛苦呻|吟的女人。
“别过去。”
白度九一把拽住身边人的手臂,防止他走进房间。
程远只觉手臂一热,女人痛苦的声音从耳边消失,连同身上的阴冷气息也缓解许多。
他慌忙的抬起头,看见父亲还坐在镜子前,和之前的姿势一模一样,地上哪里有流不尽的鲜血。
这一刻他才知道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像,是那个“女人”制造的幻像。
“白大、大师,现在怎么办?!”这句大师叫的有几分生硬,尾音还丝掩饰不住的颤抖,显示了主人此刻的害怕。
程远咽了咽口水,他已经做好艰难应对的准备了,即便白度九要求去养鸡场买十几只公鸡回来画个大阵,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然而,只见白大师面无表情的走进房间,掌心按在“男人”头上,虚空一抓。
只听一阵凄厉惨叫,一团人型黑影出现在手里。
黑影散发着浓浓怨气,正奋力摆动两只手臂挣扎,但那手却像有千钧之重,无论它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程远缩了缩脖子,只觉眼前这个身形纤细的白大师就是个狼人,徒手抓鬼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半响后,黑影像是认命一般,乖顺的趴在女生纤白的掌心中,一动不动。
白度九瞥了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将那团黑气塞了进去。
“好了。”她收起瓶子,拿出湿巾擦干净手。
“这就好了?”程远不可置信。
“嗯,赶时间。”
程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是说捉鬼都要拿着把剑到处跳来跳去,还要公鸡血画符。
后面再跟着个人到处喷水,结果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就好了?
但刚才的一切也是他真真实实看到的,由不得他不信。
程天华听说过一些白大师的事迹,比程远更冷静。
他扶着昏迷不醒的父亲,语气透出一丝焦急:“麻烦白大师了,只是我父亲他怎么还不醒?”
白度九扫了眼昏睡的老人,淡淡道:“他被附身的时间有点长,精气损耗,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
听她这么一说两兄弟才真放下心来,这才想起刚才的事。
“请问那个乌木木雕,是不是有问题?”
程远可没忘记白大师刚才在木雕旁停留片刻,表情也有些不对。
之前没见识过大师的厉害,只以为她不懂,现在看来说不定真是木雕有问题!
白度九没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到玄关柜前,拿起木雕,用湿巾擦拭底面。
没擦几下,中间那块黑色竟就这么被擦了下来,露出底下原来的颜色。
白度九心道果然如此,她顺手将木雕扔给程远:“将中间这块撬开。”
程远瞪大眼睛,二话没说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三下五除二将拼装上去的那块木头撬开,伸手往里一掏。
摸到里面的东西,程远瞳孔一缩。
那是一张明黄色的符咒,上面用鲜红的朱砂绘制成诡异的图案。
“这是一张招阴符,周围的鬼魂会被招进这个木雕。而木雕又是用辟邪的乌木所致,是鬼魂最怕的东西。”白度九抚了抚木雕上的枝叶。
“木雕的形状是槐树,槐树阴气重又能滋养邪祟。鬼怪每日都在木雕中受尽折磨,怨气与日俱增,又有阴气滋养不至于魂消魄散,等终有一日这乌木就压制不住……”
最后的话她没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明白。
这完全就是利用木雕在练鬼!再阴损恶毒不过。
谁要是把这东西放在家里,简直是自找苦吃,家宅永无安宁。而送给别人又是另一回事,摆明就是想害人。
“不!不可能的,表哥和我们家也没有仇怨,平时对我们也特别好。”程远不敢置信,但一深想又觉得可能跟表哥无关,说不定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木雕里还有另外的东西。
“木雕是别人送给我表哥老板的,白大师您说是不是有人想害他老板?”
当时也是程远自己提了一嘴喜欢木雕,表哥才说起最近恰好有人送老板一个木雕,可能问问老板卖不卖!
这才到了他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