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全村人友善的目光,李瑾落和白晏晏搂着彼此上演了一出夫妻双双把家还。
等进到院子的时候,白晏晏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已经完全僵硬,要是再撑一会儿,估计口水都会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出来。
等进了堂屋,她立马撒开自己的手,扭着身子噘着嘴走到了旁边,怎么也不愿回头看李瑾落一眼。
李瑾落无奈地摇摇头,“你现在就算恢复了人形,脾气也和兔子差不多了。”
他这么一说,白晏晏立马又怂起来,“你、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懂,我可是历尽辛苦才找到你,你可不要恩将仇报。”
不管怎么样,她就是坚决不承认自己就是那只脾气又大又难伺候,事情又多又矫情的兔子。
那就像是她的一个保护壳,可以让她在里面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一旦被拆穿,她就永远都只能是那个又怂又胆小的白晏晏,再也不能变成小兔子在李瑾落的怀里撒娇打滚耍性子了。
“晏晏。”李瑾落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将人搂进怀里,喟叹一声,“我好想你。”
白晏晏一怔,忽然一阵鼻酸,她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出现的,明明都已经决定只是暗中保护他的,可却还是因为贪恋对方的温柔,敌不过对对方的思念和渴望,再次出现。
也许是她离得不够远。
这次是落海,勉强保住一命,下次呢,会不会连救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修仙道之人,向来逍遥,遵从自然的法则和定律,不滥杀无辜也不过分克制,不放纵欲望也不过分节欲,取自己所需,留他人所求,顺心随意,顺其自然,不会无原则的放纵,但也绝不赶尽杀绝睚眦必报。
可白晏晏有一个往上不知道数多少代的叔奶奶,却独辟蹊径拜入苦行僧座下,极度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终年如一日的修行着。
她百年前曾与那位叔奶奶交谈过,对方的睿智与通透至今仍让她难忘。
对方说过,一开始修行时的确难熬,但一旦进入了境界,失去了世俗欲望的同时也获得了无比的自由,因为三界之内,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牵动你的情绪,能够成为你的软肋,你从此便无懈可击,毫无破绽。
那时候她不能理解,只觉得那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现在却突然就明白了。
如果她不是那么在乎李瑾落的话,对方的一切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意义的话,她也就不会受此折磨,如此纠结了。
她一把推开李瑾落,“既然接你的人明天就来的话,那我就要走了,我要去西域。”
李瑾落最受不了她这样疏远的态度,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有什么事情你就说清楚,不要这样耗着我,折磨我,更不许随随便便离开我。”
那时候他找不到她,害怕的更多是对方会不会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他知道她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不是人类,所以如果对方真的就此不见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她了。
“我……”白晏晏话还没说出口,院门就被敲响了。
“白大哥,白夫人,你们在吗?”又是吴媛儿。
白晏晏本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此时的情绪和场面,这会儿听到这本来很讨厌的声音反而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赶紧出去了。
只留下李瑾落无声地叹息。
“白、夫人。”吴媛儿带着灿烂的笑容,没想到开门的居然是白晏晏,笑容立马凝滞了一些,“白大哥呢?”
好一个白夫人,好亲热的白大哥,白晏晏没有心情和她虚与委蛇,“在里面,你有什么事吗?”
吴媛媛一哽,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不客气,勉强挂出个笑容,“我有事要与白大哥说。”
“我夫君休息了,你有什么事与我说是一样的。”李瑾落就算不能和自己相守,也不会和眼前这个有几分心机但又十分拙劣的吴小姐有什么牵扯。
一方面她不喜欢这个吴媛儿,另一方面也免得眼前这个少女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最后反而更加受伤。
“我……”吴媛儿家境尚可,他们吴家是整个海源村渔船最多的大户,她又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从小被宠着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脸色,差点就要翻脸。
可转念一想她母亲说的,要是真想嫁到白家做妾,也一定要经过白晏晏这个正室的同意才行,便生生将自己的怒气压制了下来。
“白夫人,我父母和我奶奶听说你和白大哥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特意在家里备了些酒菜,想给你们践行,请你和白大哥一定要赏光。”吴媛儿笑着说。
其实她母亲的确说过,但被她奶奶和父亲拒绝了,自己家里有未出阁的姑娘,不好随便请别的男人上门来吃饭。
但她还是自作主张偷偷过来了,要是白氏夫妻答应了,她回去一说,奶奶和父亲就算不同意也没办法了。
白晏晏刚想出声拒绝,李瑾落推门走了出来。
吴媛儿面露喜色,连忙道:“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