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李三傻赶紧跳出来,看着李瑾落装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您跟这个呆子有什么好说的,除了带兵打仗,他就是个傻的,说话直来直去惯了,您就放他一马,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体,再说了,他之前刚受了伤,您再来一下,再把他肚子上的伤口给崩开,血脏了您这刚换的地毯就不好了。”
说着还一脸幸灾乐祸地扔给了李瑾落一个巾帕,让对方暂时先捂着头上的伤口。
一旁一直没有做声的邱鹤也赶紧上来相劝。
皇上这才想起李瑾落身上还有伤,只好呼哧气喘地坐了下来,对邱鹤道,“去,找人过来,把他头上的伤口包一包。”
父亲该有的样子,他还是要做一做的。
邱鹤领命去了。
“朕居然还把盐运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朕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皇上厉声斥责。
其实这也是他今天的目的,他想把盐运的事情顺理成章地从李瑾落的手中接过来,然后换成李瑾怀去。
这件事虽然没多少油水可捞,但盐运的确利国利民,若是李瑾怀能办好,对于他那已经烂的一塌糊涂的名声也有好处。
但他在千秋宴的时候当着所有儿女后宫的面说要把这件事交给李瑾落来负责,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就反悔,有损天子颜面,所以他要寻一个李瑾落的错处,再借题发挥。
毕竟除了女人,他最在乎的就是皇家的颜面和自己的威信。
只是没想到这个机会就这样送上门来了。
“啊!”李三傻突然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怎么了?”皇上正要说的话被打断,只觉得胸口憋得慌。
“我可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还不往东边去了。”李三傻看着李瑾落,满脸你瞒不过我的表情,“原来就是为了那个寡妇,所以舍不得离开京城啊?”
李瑾落还抬着一只手捂着头,伤口仍在渗血,所以他脸色苍白得厉害,再加上脸上未擦干净的血迹,仿佛又变成了战场上那个横扫千军的修罗。
他垂眸不语,像是对李三傻的话默认了。
“啧啧,没想到铁面无私的你也有为儿女情长踌躇的一天,倒叫我开了眼。”李三傻摇摇头,满脸的瞧不上,“父皇,您赶快下旨让他去海边的盐场吧,把他和那个寡妇分开说不定也就慢慢淡了。”
这可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结果,但他一时又想不起什么合适的理由反驳,只好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邱鹤带着太医过来了。
李瑾落额头的伤口不大,但是被红木纸镇的角砸到了,所以有些深,太医撒了些止血的药粉,重新把伤口缠了一下,又嘱咐了几句别见水之类的话,就退下了。
“父皇您还犹豫什么啊,反正现在没有战事,他在京城也是闲着,还让您老人家看着厌烦,不如远远的打发了,一来早日解决盐运一事,二来断了他和那寡妇的念想,三来一路舟车劳顿也让他吃点苦头,受点教训!”
李三傻可不会让皇上把这件事糊弄过去,趁热打铁道。
可这会子,皇上倒是想了一个好借口,“他头脑发昏,居然能做出和寡妇有私情这种事,朕怎么把事关天下民生的盐运交给他!朕看还是找别人去算了!”
“别呀父皇,让老七去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别人未必愿意去吃那苦,再说老七于男女□□上向来不开窍,一时想不通也是正常,可他办事的能力很卓绝,这可是有目共睹的。”李三傻撇撇嘴,“虽然我不想承认,不过也不能否认,若是别的好差事,我可不愿意让他去,不过盐运一事没什么好处,就当让他受罚了!”
这时一旁的邱鹤突然开口了,“奴才斗胆,前几日还听几位小皇子说肃王爷受伤了还要去东边负责盐运一事,都对此表示同情呢,莫不如就让肃王缓一缓,换个身强力壮的人去,才能受得了舟车劳顿的苦啊。”
皇上本就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他们两人这么一说,直把往东边监察盐运一事说得跟上刀山下火海似的,他一时又舍不得让自己最疼爱的嫡子去受这个罪了。
脑子一热,就把这件事拍板定下来了,“就像你三哥说得,朕看你就是日子太舒坦了,去吃吃苦,长长记性也好,正好让今天的风波也平一平,你回去收拾收拾,趁早上路吧。”
李瑾落应了一声,皇上就让邱鹤把他和李三傻都送出来了。
“多谢邱大人今日为我说话。”李瑾落对邱鹤抬了抬手。
“害,我也不过是实话实说。”邱鹤微笑,漂亮的眼睛里似有流光闪过,“盐运可成事,也可坏事,此去一路辛苦,王爷还要多多保重啊。”
他站在原地,看着肃王和豫王离去,听到豫王对肃王说:“你可别死在半路上了。”
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李瑾落冷冷回道:“用不着你操心。”
邱鹤微笑,转身进去了。
直到四下无人了,李三傻才安慰自己的弟弟,“你也别太在意,总归他眼里只有李瑾怀。”
李瑾落脸色未变,十分平静,“我早就没有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