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休沐,李瑾落不用去上早朝,白晏晏也没着急出门,特意陪他在厨房吃早饭、
“王爷!”荼白大喊着跑进来,脸涨得通红,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大事不好了!”
李瑾落淡定抬头,“何事?”
荼白看了看白晏晏,咽了一口唾沫,“街头巷尾都传疯了,白兔居都被老百姓围起来了,他们都说,都说……”
“说什么?”李瑾落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荼白。
荼白眼一闭,心一横,“都说您被白兔居的寡妇老板迷了心窍,不顾皇家的威严和战神的荣誉,耽于美色,自甘堕落!”
白晏晏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李瑾落赶紧握住她的手,皱眉看着荼白,“滚出去!”
反正话已经传到了,剩下的也不是他可以左右的,荼白立马撒丫子跑了。
这压根也不算是谣言,因为它就是事实,而且是白晏晏最为在意的地方。
她就是韦静鱼,没有办法否认自己婚前生育的事实,甚至她的记忆里,连这个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即便要和李瑾落在一起,她也不能不认白小鱼。
“白晏晏。”李瑾落捧住她的脸,“别担心,有我。”
白晏晏勉强地点点头。
她太天真了,除开商贾女的身份,她还是一个脱离家族的女人,是一个未婚先育的寡妇。
她这样的名声只能给李瑾落抹黑,有什么资格和对方在一起。
“我们走。”李瑾落也不吃了,仔细地给白晏晏穿好披风,牵着她的手离开了王府。
当他们出现在街市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虽然大部分的百姓并没有见过李瑾落,只是听过他的丰功伟绩,知道“战神”这么个名号,但是他们都认识白晏晏。
既然白晏晏出现在这里,那旁边颀长俊美的男子一定就是传闻的另一个主角肃王了。
“我见过老板娘的闺女,三四岁的模样,长得挺可爱的,但是没见过她男人。”
“听说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女儿父亲是哪一个,莫不是男人太多记不得了,嘿嘿嘿……”
“长得就一副风|骚的模样,我听说她油坊的后院里全部都是壮男子呢,你说会不会……啊!!!!”
李瑾落飞起一脚,将那个倒闲话的人踹飞了出去。
那人惨叫着刚落地,他这边牵着白晏晏的手只一瞬已经到了那人的面前,一脚踩在那人的胸口,仿佛能听到肋骨断裂的脆响。
他面无表情,语气仿佛是腊月的寒风刺得人骨头疼,看着那人,“你再说一遍?”
那人一口老血吐出来,吓也吓死了,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满脸眼泪鼻涕,混着嘴里的血,看上去无比可怜又十分恶心,呜呜咽咽只知道求饶。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立马跑出去几米远,但还是围在路边看着两人。
“王爷。”白晏晏声音颤抖,“放了他吧。”
她从小单纯,不仅是天性使然,更重要的是生活的环境也很单纯,游历的地方通常不会待太久,看不到背后的险恶,生活的地方更是人迹罕至,左邻右舍都是动物成精的,大家从来有话直说。
所以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恶毒,这么下流的编排。
只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连泔水桶的馊饭都不如,谁都能嫌弃地上来踩她一脚。
她只能紧紧的攥着李瑾落的手,试图给自己一点勇气,否则下一秒一定会落荒而逃。
她也恨不得上去狠狠扇那人几个打耳光,拔了他的舌头,缝上他的嘴,好让他再也说不出这么恶毒,这么恶心的话来。
可是她不能。
她比谁都清楚,这些人只不过就是不明真相的愚昧百姓而已,他们被消息蒙蔽,不管真假,只是觉得有趣,来看看她的笑话,被人当枪使了也不知道。
打骂一顿可以,但罪不至死。
若是今天李瑾落真的为了她杀了平民百姓,他们之间才真的是走到头了。
李瑾落的手都被她的指甲掐疼了,但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手下动作十分温柔的理了理她的兜帽,牵着人继续往前走,一直到白兔居。
白兔居前面的人是最多的,他们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还围在柜台前问这问那,打听风言风语。
荞麦嘴笨,极力的维护着白晏晏却说不出厉害话来,急得眼泪直掉。
杨桃就像是一个护崽的母鸡,谁上来就啄谁一口,丝毫不露怯。
“我说你家铺子生意这么好呢,还给皇上献供,原来是有这层关系。”说话的是隔壁铺子的老板娘。
今年不过二十五六岁,长得娇艳美丽,身材像水蛇,眼里带钩子,她的男人是个吃软饭的,根本管不来她,所以头上的帽子都不知道带了多少个。
“哎,肃王殿下是不是就喜欢成过亲,生过孩子的少妇啊,你让你们老板娘帮我也问问,我这样貌也不比她差,我也不求什么,只求和肃王殿下春宵一…………”
她话还没说完,但她永远也说不出来了,口里的鲜血喷涌而出,半截舌头就掉在她脚边。
她嗷嗷乱叫,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周围人怕被连累都离得远远的,谁也不敢上前哪怕扶她一下。
李瑾落手中的剑还未收回鞘中,剑尖滴答落了几滴血。
“你算什么腌臜东西,也配和她相提并论,本王岂是你能随意编排的人,这次看在她的面上饶你一命,再有下次,断的就是你的脖子。”
他面色阴沉,冷眼看着地上惨叫的女人犹如嗜血的阎罗。
场面十分安静,隔壁的女人早已晕死过去。
李瑾落紧紧搂着怀里的白晏晏,冰冷的视线扫过所有的人,就像是冰冻的利刃一样恨不得从每个人的脸上刮下一层肉来。
“她是本王的人,无论什么身份,你等都没有资格置喙,若是再让我听到半句流言蜚语,下场如此!”他用剑指着地上的女人,“还不滚?!”
那些看热闹的人顿时做鸟兽散,鞋子掉了都顾不上捡。
“杨桃,你去找隔壁的相公,让他来把自家娘子带去看大夫,药费我们出了。”白晏晏只觉得十分解气,但也不能让人就这么死在自家店铺前。
“今日就先同我回去,陪我一起休息。”李瑾落俯身,看着白晏晏表情还有些恍惚的小脸,心里一痛。
这是他的疏忽,他应该早做打算,以防出现这种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