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又看到李瑾落身后那个明显是异族人的侍卫,走到不远处的韦静心座位前,递给了对方一只汤婆子。
段韵荷的丫环低呼一声,瞬间冷汗淋漓,她手背上的肉被生生掐掉了一块,鲜血顺着手往下滴,段韵荷保养精细的指甲也断了,但她本人似乎毫无所觉。
“去,让他们好好查查白兔居的老板娘。”段韵荷对丫环说。
丫环巴不得赶紧走,立马捂着手跑了,只剩下自家主子还在这里用像淬了毒一样的眼神往白晏晏身上扎刀子。
韦静心还在考虑接下来的项目,她参加这次群芳会的理由可以说是一波三折。
一开始是信了白晏晏的邪,说什么提高自己的身价反而不会被催婚,后来是为了让江措看到自己,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单纯就是不想输。
正想着,眼前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了,抬头即痴呆,韦静心傻愣愣地望着眼前一脸微笑的江措说不出话来。
“韦姑娘表现很好,让人惊艳。”江措看上去非常官方地夸赞了一句,然后拿出汤婆子,“天气寒冷,用这个暖和暖和,若是生病就不好了。”
说完,江措便离开了,似乎就只是单纯地来送个东西而已,仿佛丝毫不知自己又重新搅乱了一位怀春少女的心湖。
绘画一项是最花费时间的,其他的项目都很短。
很快舞蹈的比试也结束了,头名是教坊里的头牌,得一个头名一定会让宾客盈门,老鸨笑的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不是说只有良籍才可以参加群芳会吗?”白晏晏好奇地问陈宝荣,“教坊里的女伎们不都是奴籍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一个群芳会的头名能带来多大的利益啊,哪个人不眼红?所以那些勾栏里的老鸨们都会专门招雇一两个良籍的清倌,就是为了参加群芳会。”陈宝荣摇摇头,“都是些穷苦人家的闺女,因为没签卖身契,所以薪资远远比不上签了卖身契的。”
说白了就是工具人。
再往下就是厨艺的比拼,本来白晏晏也很想参加一下,为自己将来开饭馆打打群众基础,但是后来一想对其他参加者实在太不公平,于是便作罢了。
果然,无论其他考官给出什么分数,李瑾落一律冷着脸打了七八点,最高也不过十点。
“我看啊,肃王这嘴是被你养得够刁的。”陈宝荣俨然已经是“李白cp”的最大粉头,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嗑糖的机会,拼命地在正主面前群魔乱舞。
正主心虚不已,每次都红着脸被迫发糖。
上午的最后一项终于来了,那就是书法的比试,韦静心和段韵荷再次交锋。
俗话说看字如看人,一个人的字很大程度上也能反映出这个人的性格。
比如白晏晏的字就偏小,笔画圆润,玲珑可爱,李瑾落的字沉稳大气,笔锋内敛而不外放,十分有筋骨。
这次韦静心先于段韵荷展示,明艳飒爽的她写出来的字也是大气磅礴,十分不像一个闺阁佳人写出来的字。
她的得分很高,李瑾落虽然没有再打出逆天的分数,但也给了十五点的高分。
最后一个是段韵荷,与绘画不同,她的确写得一手好字,清秀雅致,十分不俗。
以白晏晏来看,两人不分上下,端看考官喜欢哪一种风格了。
有的考官为人古板,食古不化,就特别不喜欢韦静心这种看上去有些叛逆出格的姑娘,所以不仅这次给的分很低,上次绘画也打了很低的分数,理由就是画风出奇,有违教导。
其他考官给段韵荷的分数很快出来了,果然只比韦静心低九点,若是李瑾落随便打个十点出来,韦静心就输了。
白晏晏有些遗憾,这次棋逢对手,韦静心就算是输了,也能输得心服口服。
李瑾落很快在纸上写下点数,司仪拿起一展示,上面明晃晃写着一个八。
韦静心以一分之差再一次赢了段韵荷!
“王爷,小女不服。”段韵荷终于忍不住了,“小女自认为同韦小姐的书法不相上下,即便是差也不该差这么多,为何韦小姐能得十五点,而我却只有八点?”
她双眸泛红,泪盈于睫,甚是楚楚可怜,台下的百姓也开始议论纷纷,都说肃王爷的分给的不公正,恨不得冲上台去安慰安慰段韵荷。
“那只是你自认为。”李瑾落面若寒冰,看着段韵荷的字,“柔弱,没有风骨,本王在战场多年,见不得这样的字,就欣赏有气势有骨头的字,你有什么意见吗?”
轻轻的一问,却含千钧之力。
段韵荷能怎么办,只能说没有。
陈宝荣笑得打跌,“这么义正辞严的理由,亏得肃王能想的出来,这心偏的,真是一点都不明显!”
白晏晏看着那个面容冷峻的人,只觉得他是那么柔和温暖,让她难以自持。
和这样好的他在一起,哪怕无可避免地走向死亡结局,大不了……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