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虽说才能平庸,性格软弱,但是个爱女儿的好父亲,所以才会把韦静心这个女儿的性格养得有些骄纵。
但韦静心的母亲是个强硬的保守派,虽说大周民风开放,男女大防不强,但她固执的认为女儿家就不应该抛头露面,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还不是拜那两位王爷所赐,我母亲一听到这个油坊能遇上亲王,就立马松口答应让我来了。”韦静心叹了口气,“爷爷想让我和平西侯四房的嫡长子议亲。”
“什么?”白晏晏目瞪口呆,“难道二伯母看不上平西侯的小孙子?”
这得是有多高的心气啊。
虽说平西侯一脉如今也没有实权了,但当年可是确确实实随着先祖出征,立下过赫赫战功的。
四房的这个嫡子虽说文成武就皆很普通,但好歹参加了科举,在京城做了一个八品小官,而且性格温和,长相清秀,是个很不错的少年郎。
京城但凡家里有适龄闺女的,都瞄着呢。
别说侯爵和伯爵在地位和食俸上的差异,单单是子孙的出息上,永静伯府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居然这样还嫌弃?白晏晏似乎明白现代社会一些个大龄女性是为什么成剩女的了。
“孩子总是自家的香嘛。”白晏晏干笑了两声。
“况且我并不想嫁人,我还有自己的梦想没有完成呢。”韦静心喃喃自语般低声说了句,随即又朝气满满地抬起头,“别说我了,做正事要紧。”
两人走进铺子里,乌金正好已经算完了这两日的账目。
刨除掉人工,店面,萝卜干,油纸包,定制的油葫芦,原料等各项成本,今日共盈利五千多文,若是等促销过了恢复原价,至少在一万五千钱以上。
白晏晏石化了,这,这就日入过万了?
乌金皱了皱眉,“油坊的产量还是跟不上,现在的日产六百斤左右,今日若不是因为昨天的油没有卖出去,正午的时候我们就该关门了。”
白晏晏定制了两套石碾子,但为了以防万一,先只开动了其中的一套,现在看来,可以把另外一套也开动起来了。
日后知道他们香油的人会越来越多,等高峰期过了,每日也一定会有一批固定的客人,两套石碾怕是都不够,毕竟京城可是大周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正好时日还早,今天就准备起来,四姐,你和乌金在这里接手账目的事情,我和李子去西市再看几个合适的工人回来。荞麦,你和杨桃把空着的厢房再收拾两间出来,然后把被褥什么生活用品都置办齐,咱们白兔居,正式启动了!”
白晏晏扬手握拳。
西市自来鱼龙混杂,一些西域还有他国的商人也会在此进行贸易往来,人员繁杂,商品种类繁多。
白晏晏没看别的,直奔奴市。
之前和她交易过的奴隶商人远远的看到她就迎了上来,“白姑娘今日想买个什么样的?”
把人当成商品买卖在现在是很平常的事情,白晏晏即使心里不舒服也只能忍着,这不是她能改变的事情,她勉强笑了笑,“想找四个年轻力壮的工人,再找一个厨娘。”
奴隶商人很快就给她推荐了四个合适的男丁,但这厨娘确实不好找的。
一般人家掌厨的奴才不会轻易发卖,另外若是会厨艺,也大可不必自卖为奴,找一间食肆打工也很不错。
但今日偏偏就让白晏晏碰上一个。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女人,相貌平实,身材敦厚,但却很有几分气度,若是换上一身衣裳,便说她是富贵人家的夫人也是可以的。
最重要的是白晏晏看出她是个心地良善之人。
奴隶商人大力推荐,“您今日可算是凑巧了,这个妇人以前是在宫里当过女官的,会得可多呢,况且才三十来岁,正当年。”
白晏晏便又把她买了下来。
带着五个新买的伙伴,赶在衙门关门前去办了公验。
“东厢房小一些,丁香姑姑您和两个小丫头住,荞麦和杨桃毕竟年岁小,劳烦您住在外间,多少看顾她俩一些。”白晏晏对她不自觉地就有些尊重。
她原本问了对方姓名,可对方却说既然卖身主人家,自然不配再提前尘,让她随意起个名字便好。
丁香点点头,“奴婢明白,大姑娘放心。”
“不用自称奴婢,在我这儿,大家都是一样的,日后你若想走,我把卖身契给你就是了。”白晏晏摆摆手。
直到月上中天,白晏晏才安顿好一切回到王府。
“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白晏晏一哆嗦,转头一看,原来是一身黑色中衣,裹着个黑色毛皮大氅的李瑾落。
大晚上的一身黑,不知道是想吓死谁。
白晏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的有些肚饿,所以来烤个红薯。”
李瑾落走进来也在灶台边坐下。
白晏晏立马就感受到他身上属于隆冬腊月的寒气。
“王爷您也尝尝,虽说是街头小食,但也香甜可口,权当宵夜了。” 白晏晏殷勤地分给李瑾落一个。
李瑾落没有吃过这东西,学着白晏晏的样子从中间掰开,露出里面金黄软糯的瓤,一口下去,果然香甜。
白晏晏看着他如玉雕刻般的俊脸上一道炭黑,没忍住笑了出来,“王爷果然四体不勤,吃个红薯也能弄自己一脸焦黑。”
她伸出手去,用干净的手背擦他脸上的脏污。
一抬头,却又一次撞进对方两眼之中沉静的湖泊中,湖泊岸边似乎又再一次开出粉色的花来。
“王,王爷。”白晏晏低下头,不去想那些花儿。
“嗯。”李瑾落低低地应了一声,似乎比落在水面上的花瓣还轻。
“你觉得我四姐怎么样?”
李瑾落:……
和我有关系吗,我为什么要觉得她怎么样?